不是的,三月,你聽娘說……”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毛三月又圓又大的虎眼泛著紅,覺得自己被傷害。
“如果你要他,你就嫁吧,不用管我。”
“我怎可能不管?你是我的兒子,我……”
“三月!不要怪你娘,全都是我的錯,我……”宮之寶腦袋亂成一團,壓根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底下,讓三月發現事實真相。
“你也知道是你的錯嗎?”毛三月吼著,淚水隱忍在眼眶。“你知道我跟娘在杏陽山谷過的是什麼生活?你知不知道當娘生病時,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當每個人都罵娘不檢點時,我心裡有多痛?當我們離開杏陽,一路行乞,娘中途餓昏好幾回,我不知所措,那時候你在哪裡?”
“我……”宮之寶也紅了眼眶,心疼著曙臨把好多苦都藏著,不讓他知道,不讓他發現,他的罪孽到底有多深?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他被強迫長大,不得不世故,那是因為他沒有爹!當他在私塾上學,有多少人拿他沒爹這點作文章欺負他?當他在武學館學武時,有多羨慕別人都有爹疼?
他的爹呢?
拋棄他十年,卻在十年後大搖大擺地出現,一副理所當然地接近他,一副好像愛著他們……天底下有這麼混蛋的事嗎?
“三月,不要說恨,不要這樣說我,我那時失了記憶,我根本就不記得你娘,又怎會知道有你?”這不是替自己推卸責任,而是他比誰都惱恨,因為他痛失了最美的一段記憶。
“藉口!”
“不,三月,相信我,爹真的是很愛你。”宮之寶緩步接近他,想抱緊他,他卻退得更遠。“三月……”
他的心被三月的疏離給撕得粉碎。好痛,怎會如此的痛?
“我討厭我的名字!我討厭你!我恨你!”他知道娘只是透過他思念著爹,他知道娘為了等爹吃了多少苦,而這個名喚為爹的男人,卻從不知道!“十年!你知不知道十年可以有多折磨人?”
毛三月轉頭就跑,卻撞上一堵突然出現的肉牆,他撞得頭暈眼花,想退開,卻發現自己竟被擒住,抬眼,是個從未見過的男人。
“宮澤……”宮之寶驚惶失色地喊著。
“毛三月,你討厭你爹,那就讓我帶你走吧!”倏地,他身形如絮,消失在廳外的垂柳拱門。
“宮澤,你要帶我兒子去哪?!”
“宮爺,到……”毛曙臨見狀,才要說明,豈料——
“之寶,到東城郊外的七步亭,澤兒會在那裡。”宮藏玉沉聲道。
“我馬上去!”他身形疾如雷火,瞬地消失不見。
毛曙臨愣了會,緩緩回眼。“宮老爺,難道你……”
“怎麼還叫宮老爺?叫爹~”宮藏玉笑呵呵的。“來人,備轎。媳婦,陪爹去看戲吧。”
第十章
東城郊外七步亭為前驛站,人煙稀少。
遠遠的,宮之寶便瞧見毛三月被宮澤緊拽住,外頭站了幾個勁裝打扮的男子,而串內還有個男人。
他管不了那麼多,足不停歇地躍到事前。
“宮澤,把我兒子還來!”宮之寶咬著牙低咆著。
“你說還就還?那麼你搶的衣料,是不是全都要還給我?”在亭內悠閒口叩茗的男人痛快地笑著。
宮之寶眯起黑眸戒備,在看見那人面容後,惱火地翻了翻白眼。“朱大常!”
他孃的!要不是一直找不到證據可以抓他治罪,豈還會讓他逍遙法外?
“喏,剛才的交易,你可聽清楚了?”朱大常悠閒地問著。
“我聽你在放屁,你當街調戲我娘子,還差人襲擊頭痛欲裂的我,你還敢跟我談交易?”宮之寶氣得險些咬碎一口白牙。“不要忘了,縣宮正派人追查錦繡布莊染房被縱火一案,若是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又如何?不妨告訴你,就是我要人去縱火的!”朱大常囂張笑著。
“怪誰呢?這都怪你!誰要你收購了所有的衣料,害得玉繡莊不得不停擺,若不是你做絕,我又何苦要人縱火?”
“果真是你!”混蛋,居然還這麼囂狂!
“是我又怎樣?你又能拿我如何?重要的是,你兒子在我手上,你能不把那些衣料交出來嗎?”
“你是吃定我了?”燒他染房,綁他兒子,還要他無條件給衣料,當他是在開救濟院的嗎?
就算是,也不濟他這種混蛋!
“就是吃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