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又痛了!
“呃……也許咱們可以吩咐其他分行掌櫃到各縣染坊詢問是否有其他庫存染料?”
“那還不去辦?”他沉著微微發青的瞼。
“是是是,小的立即飛書到各分號。”
“慢著。”見他要走,宮之寶又問:“可有留派人手在武學館和秦淮河岸?”
剛才他急著要走,卻又不放心毛曙臨母子倆,遂向留管事略微交代了下,就不知道他辦得妥下妥當。
“有,小的從府裡調了幾名壯丁……”留管事話到一半就說不出來,因為他嘴裡說的那幾名壯丁,竟出現在他眼前幾步外。“喂!不是要你們好好護在毛姑娘身邊的嗎?”
別鬧了,染房失火,爺兒已經快翻臉了,要是連爺兒視為心頭肉的毛姑娘都出事的話,大夥一起跳秦淮河算了!
“留管事,咱們進不了客棧的後院。”其中一人頓了下,開始支吾其詞。“他們回了客棧,後來……好像有小偷,結果……那個毛姑娘……”
話未完宮之寶已經快步來到面前,大手拽起那人的衣領。“給大爺說清楚點!”什麼好像,什麼結果,什麼後來……為什麼他的身邊只有一堆飯桶?
“後院好有有小偷,偷了毛姑娘的什麼東西,毛姑娘追出去,結果好傷受了傷,小的、小的……”
突地衣領一鬆,他整個人失去平衡的摔落在地,回頭時已看不見他家王子的身影。
“曙臨!”
宮之寶如風般地刮進秦淮河岸的後院,如識途老馬衝入毛曙臨的穿滿樓,奔進她的房,一把抱起平躺在床上的人兒——
“走開!我不是娘!”
在宮之寶的臉逼近之前,毛三月放聲呼喊著。
就在兩人就要臉頰相貼,卿卿我我之際,宮之寶猛踩煞車,瞪大虎眼,上下打量著他。
“三月?你沒事躺在這裡做什麼?”仔細一看,臉好像有點瘀青。
“我……”
“宮爺。”毛曙臨端著木盤出現在門邊,瞥見他一身狼狽溼透。“宮爺,你怎麼渾身溼透了?”
“外頭下雨。”他涼聲道,上下打量著她,確定她安然無事之後,再回眼看著床上的毛三月。“到底是誰受傷?”
那群飯桶,等他回去一個個等著領死吧!
“是三月。”說到三月,她立即紅了眼眶,端著木盤走到床畔坐下。“咱們從武學館回來,發現後院竟有賊,三月為了搶回被偷的物品,和賊打了起來,雖然搶回了東西,卻也掛了彩。”
“娘,我沒事,不過是幾拳幾腳而已,不礙事的。”毛三月立即起身,卻又痛得齜牙咧嘴地倒回去。
“還說不礙事?”毛曙臨心疼地看他一眼。“娘扶你起來吃點東西再喝藥,明兒個你就會覺得舒服一些。”
“我來。”宮之寶長臂穿過毛三月的後頸,輕輕將他托起,讓他可以靠在他的胸膛上,讓毛曙臨方便餵食。
“你……身上溼透了,這一靠不就連我也溼了?”毛三月小聲抗議著。
這就是有爹的感覺嗎?可以讓他依靠,保護著他?
娘也需要這麼一個人嗎?
可是他覺得好彆扭,卻又覺得好……溫暖。
“這還不簡單?”宮之寶再將他託回床上,動手解開自己的外衫半臂和長衣,露出壯而不碩的精實體魄,再將他託回身上。“有沒有舒服點?”
“喂,你在我娘面前半裸,你羞不羞啊?”毛三月又小聲地抗議著,突然發現宮之寶和一般的富商截然不同,他像個武人,強而有力,在武學館比試時,說他是他兒子時,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好想哭。
那感覺就好像戳穿了!!他一直期待有個爹,有個爹,往後他就不用強迫自己趕快長大,趕快學武好保護娘。
他可以幫他保護著娘。
“我為什麼要羞?”宮之寶好笑地垂眼瞅著他。“你娘都不羞了,你要我羞什麼?”他用下巴努了努前頭,瞧見毛曙臨視若無睹,快手舀著菜,要毛三月趕緊吃下。
她抬眼,水柔眸瞳直瞅著他們兩個笑,眸底盪漾著滿足的的光澤,那樣水凝般的溫柔,教他好心動。
娘呀,能不能矜持一點啊?有個半裸男人在耶,好歹也假裝一下唉叫個兩聲啊。毛三月在心裡哀嚎著,嘴裡還是認命地吃著孃親手煮的特殊風味菜。
“到底是丟了什麼東西,要你這麼拚命去搶回?”他輕撫著毛三月的發。
“不要摸我的頭啦。”毛三月悶聲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