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心意。
難怪老是含怨瞪著他,打第一眼見面,態度就差到讓他很想打小孩,原來全都是怕他搶走了他娘呀。
這小子心機真重——他喜歡兼欣賞。
待在這種少根筋的娘身邊,心機不重怎麼過活?
“宮爺,怎麼了?”發現他直瞪著門,她順眼探去,卻什麼也沒瞧見。
“沒事,只是不舒服。”他目睹毛三月很孬地蹲下身,努力地縮起長手長腳,執意不肯走又不想讓他孃親發現,他突然覺得很想笑。
“宮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她喃著,夾著濃濃的鼻音。“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人給打成這樣……”
宮之寶聞聲,略抬眼,對上她婆娑的淚眼,沒來由的,心軟了。“別說了,我已經覺得很丟臉了。”哎哎,這眼淚這般擔憂都是為了他嗎?
“怎會?”她指尖的力道如風似水般地細揉慢捻著他的額際。
“大爺保護不了你,還要你去討救兵,這樣還不夠丟臉喔?”他已經很想死了好不好。
想到昨晚,真是一肚子窩囊,非得派人去追查昨晚那個混蛋是誰,非得要讓那混蛋知道,想死,找他就對了!
“宮爺別這麼說,宮爺犯了頭疼,還保護著我,哪來的丟臉說法?”她喃著,一顆淚珠若閃耀寶石般地眨落在他張開的眼,那鹹澀感蕩入他的心裡,搖搖晃晃地震得他心湖漣漪不斷。
教他如此念之不忘,還能有什麼原因?
沒來由的,就是好思念,就算她已為人母,所有人震驚和震怒都早在昨晚忘得一乾二淨,直到現在,剩下的只有心憐和不捨。
好想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但在這之前——
“誰是亦然?”這問題他憋很久了!
說話那麼吊兒郎當,那麼散漫欠揍的傢伙到底是誰?
這是宮之爺昏厥前不斷想著的事,以至於在他醒來的第一時間,除去詭的夢境不提,他依舊延續這個想法。
那傢伙到底是誰?怎麼說起話來那麼輕佻欠扁。
“嘎?”
“嘎什麼嘎?誰是亦然?”傻氣姑娘,唉,教他魂夢所繫。
“亦然?”她忖了下,傻愣愣地應著,“他是客棧裡的跑堂兼大當家啊。”
他垂眸,精於算計的腦袋快速運轉著。“你跟他很熟?”
“熟啊,他很照顧我和三月。”她沒城府地回答。
“他喜歡你?”抬眼,虎眼精銳如刀。
“喜歡?”她不明白地眨眨眼。“這得要去問他吧。”
宮之寶眼角抽動著。“那你呢?”
這丫頭的腦袋就非得要這麼傻直嗎?
人家喜不喜歡她,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毛曙臨柔潤似水的眸瞳閃著琉璃光澤,像是極為不解地瞅著他。
宮之寶炯亮虎眸則是瞬也不瞬地瞪著她,耐心等著她的答案。
他不管毛三月正躲在門邊耍狠瞪著他,完全不痛不癢,目光只緊鎖著好像很恍神的毛曙臨。
“喂,你會不會想太久了?”對峙太久,他沒勁地提醒她。
“……我怎樣?”想了好久之後,她終於忍不住問了。
宮之寶瞠圓虎眼,再緩緩地閉上眼,調勻了差點暴走的心,再溫柔地張開眼,用壓抑到快要發抖的嗓音說:“毛曙臨,我剛才是在問你,你喜歡那個人嗎?”回、答!
“誰?”這回,她回答得可快了。
瞪大眼,宮之寶聽見自己血液快要逆衝爆管的聲音,一口白牙咬到快碎了。“誰?你還問我是誰?”都沒有仔細聽他說話的喔?
見他這般激動,再見到他說的‘喜歡’,她粉顏突地漲紅。“你,你看得出來嗎?”水眸淌著霧氣,像是沉進水中的黑琉璃,勻淨小臉滿是羞怯,滿是風情。
宮之寶翻了翻白眼,無力地閉上眼。
他先死好了……聽聽,他問了什麼,她回答了什麼,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話啦?腦袋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氣得要死在當下,毛三月的聲音突地破空殺入——
“娘,我不准你喜歡他!”躲在門外實在看不下去的毛三月,終於跳出來指著宮之寶的鼻子阻止。
“三月!”毛曙臨羞惱的跺著腳。
“我說了,我討厭他!”
“三月!”
“我不管!”毛三月丟下這句話後立即跑開。
“三月……”她想起身去追他,然小手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