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胃口。
“傷口如何?”
這是一個餌,可是完全被罪惡感籠罩的慕青城壓根不理會他眸中的戲謔,毫不猶豫地張口咬下誘餌。
“傷口太深,要是不好好休養的話,若傷口化膿,只怕會廢了。”
多誇張的危言聳聽啊!
黎謹言抬眼,雖然不懂他這麼說的用意,仍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那傷口不過就是被碎片劃過的皮肉傷,就算深了點,只消幾日也能癒合。
她粗人粗命,這種小傷口還不看在眼底,卻教他說得好像要風雲變色一般,真是讓人搞不懂這個大夫葫蘆裡頭賣的是什麼藥,又在算計些什麼。
他的言過其實連黎謹言都聽出來了,偏偏一向精明的慕青城這會兒卻像是白痴一樣的信以為真,只見他一聽到事情的“嚴重性”,立時嚴肅地朝著米橫天吩咐,“用最好的藥,我不要她的手有任何的後遺症,就算是條疤也不行。”
“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米橫天帶著滿臉的笑容頷首。
今天的慕青城真的怪怪的,完全不像是那個縱橫商場的精明商人,反倒是個容易唬弄的市井小民。
這個轉變……是因為她吧?
想著想著又將目光移到黎謹言的身上,他完美地在包紮好的傷口上打了個結,正準備交代些什麼,不料一陣風吹來,拂起她的寬袖。
不過是隨意一瞥,米橫天整個人卻如遭雷殛一般地定住。
他的視線快速地掃上黎謹言的臉,瞪著她的目光卻活像是見鬼似的,久久不能回神。
“米大夫,你怎麼了?”被人怒視她從來都不放在心上,可是被人這麼奇怪地盯著,她卻覺得很不自在,索性打破沉默,開口輕喚。
“我……”在她的詢問下,他稍稍回神,但那渙散的眸光仍殘留著驚訝。
“沒事,只是……”
柳眉微皺,她偏頭瞅著欲言又止的他,總覺得他的眼神帶著一點點的激動,與方才那種笑睨完全不同。
黎謹言一向是個敏感且細膩的姑娘,她察覺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真的沒事嗎?米大夫有話但說無妨。”
也不知道是看在他剛剛幫她包紮的份上,還是他對待慕青城沒有那種誠惶誠恐的模樣,讓她多了份親切,所以她打破以往對待別人的漠然,主動以帶著關心的口氣問道。
“我……”望著那雙清亮的明眸,米橫天原本沉穩的神色中忽閃過一絲的激動,他開口想說,卻──
“包好了嗎?”
慕青城粗魯地打斷,然後不等他的回答,便一手扯住黎謹言完好的那隻手,二話不說的把她像個木偶似的往門口扯去。
“大少爺!”她掙扎著想要抽回手,可是慕青城卻握得死緊,從他那僵直的身影中,可以看出他渾身上下正散發著一股怒氣。
他又怎麼了?
剛剛不顧旁人目光扯著她,還可以說是因為急著替她療傷,可是……現在呢?
“記得,她的傷口好一陣子不能碰水,要是碰了水,出了什麼事,可別又來這兒喊打喊殺的。”
米橫天的交代從他們身後傳來,一樣是充滿戲謔的,黎謹言方才心頭驟起的異樣頓時又被不以為然所取代。
倒是慕青城聽到這話時,原本踩得又急又快的步伐突然一頓,才又向前走去。
是她嗎?
剛剛那雪白手臂上的紅印還依稀殘留在他的眼前,米橫天忍不住再次將目光眺向早已沒了人影的一角。
真的會是她嗎?
他的心頭再次漾起這個疑問,如果是的話,未免也太巧了吧!
皺起濃濃的劍眉,他的腦袋轉得飛快,翻騰著無數的可能性。
“喂,你在想什麼啊?”
重重的一掌擊在米橫天寬闊的背上,雖然不痛不癢,但他仍是沒好氣地睨了來人一眼。
“別用那種眼光瞧我,好像本姑娘是什麼害蟲似的,我已經乖乖在房裡待了十二個時辰了。”
一看到他眸中的不贊同,慕青嵐便直搖著手,連忙為自己喊冤。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應該待在房裡三天,不能吹到風。”
“我已經好啦!”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一樣,她雙手微張,利落地轉了好幾個圈。
“你是會好卻不見得是完全吧!”米橫天瞪了她一眼,很受不了的說。
他是一個大夫,雖然常常不想醫人,可是一旦醫了,就想要將人給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