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好寂,好冷,好黑,好像永遠都跑不出去一樣。
因果輪迴,原來真的有這麼一說。
可惜,她明白的太遲了……
前方是一處山崖,再跑下去就真的……
映著夜色隱隱的光,葉汐夏大致分辨出這應該是嶽微山頂,原來,她已經漫無目的地跑了這麼遠了嗎?
“籲——”她粗喘了一口氣,腳下也跟著停了下來。
身後的人仍是鍥而不捨地追趕著,踩著枯葉的“喀吱——”作響聲。
正好,敵人一追過來,主角就要上演一出跳崖好戲,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跳下去還能找到個武功秘籍什麼的。葉汐夏默默地腦補著。
轉眼間敵人已到了身前,還不止一個,迅速將葉汐夏包圍了起來。
“喏,投降啦!”葉汐夏一臉無奈地舉起雙手,心裡不斷地敬告列祖列宗們,不是你們子孫我沒骨氣,實在是上幾輩子老祖宗們都太會作死,如今都把咱葉家給作沒了。
周圍無人應答,一個個皆是專注地盯著葉汐夏,就怕她一個不注意就給遛了。
“喂!”葉汐夏無聊地踢了塊石頭,衝著那些人身後喊道,“你不是要弄死我嗎,現在又算是哪檔狗血劇碼?要不你發發善心放我走,要不就快點弄死我,早死早投胎什麼的,你不懂啊?”
雲開月出,腳步聲倏忽響起,身後人緩緩走了出來。
月影下,那道身影帶著伴隨著“颯颯——”的風搖樹葉聲,一步、一步,皆是走得無比虛浮。每一行,必會帶起短暫而細微的拖沓聲,顯得格外孱弱。
葉汐夏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沒想到他的病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了,那個人,當真是為了權利什麼都不要了麼?
竟然將那個曾經那個丰神玉朗的少年天才逼到了如此地步?!
他可是他的親兒子啊,他怎麼下得去手?
那人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葉汐夏,待捕捉到她眉間一閃而逝的憐憫時,忍不住勾起了譏諷的唇角,彷彿這是一件無比滑稽可笑的事情一般。
葉汐夏看不懂他面上的神色究竟是嘲笑她自身不保還可憐別人,還是可笑自己雖有驚世之才卻不久於人世。
她看不懂,一向都不懂。
這個傢伙,跑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
葉汐夏奇怪地眨眨眼,自己都死到臨頭了,怎麼還有心思來關心他?
再說他,也沒什麼值得可憐的吧,就那個惡劣態度,被賣去當鴨子她都不會可憐!
“咳咳咳——,你真的這麼想死?”那人慘白著一張臉問道,與其說是“問”,倒不如說是自言自語更為合適。
月光遷移變轉,唯那人的眼眸漆黑如墨,承載著葉汐夏永遠也看不懂的虛無縹緲。
葉汐夏靜靜地看著眼前人,一雙濯濯如洗的眸子,像黑曜石一般閃爍著光華,接下來便是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還有那身比她還水的面板,就是白了點兒。
葉汐夏很無語,明明傳承地都是同樣的血,為嘛她就沒他帥,不,準確來說是漂亮!
葉汐夏不屑地撇過頭去,“嘁,別假惺惺了。你要是有意放我早就放了,還用得著問我?你問我,你問我我當然是想活,怎麼,你還真打算放了我?”
“若你願,”男子目光幽深地望著她,嘴裡吐著讓葉汐夏驚愕無比的話。
但很快,她的一絲希望的小火苗就被澆滅了,男子偏了偏頭,依舊是慘白著臉,面無表情地補上一句:“當然,給我一個理由,令我信服,不然,我是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片樹林的。”
“靠,你耍我呢!”葉汐夏一腳踢到了樹上,她真懷疑面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那個傳說中智商爆表的“同輩天才”,怎麼就覺得那麼邪乎呢?
不是說他素來殺伐果斷,冷酷無情嗎?今天這又是唱哪出啊?
難不成是對她……呸!別噁心她了,就算是對那個經常纏著他的葉嫣然動了心,也比對她的可能性大吧!
畢竟……他是那樣地怨恨她……
作為葉家的絕頂天才,她一直都被捧在眾人的頂峰。
但同樣的,她也知道,有一個人一直與她並肩而行,那隱匿於暗處,因從小身子不好便幾乎沒露過面的人。
若不是那次的會面,她幾乎不敢相信一直被自己視為知己並對手的人,竟然會是小時候記憶中的那個男孩!
但是現在,她卻嚴重質疑這“神童”的精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