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不忍再折磨她。
段子訓握住秦晴的手,對上她的眼,嚴肅地說:“秦晴,你聽著!我會出去,無論如何,我一定會離開這裡,再回到你身旁。你要等我,知道嗎?”
“嗯!”秦晴喜極而泣,又是哭又是笑的。“我相信您,我一定會等您的。”
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若說自己能離開,那他就一定能離開,她相信他!
“好。”段子訓嗓音沙啞地命令:“現在先過來,讓我好好吻吻你。”
二皇子意圖謀反,指使刺客暗殺太子,遭捉拿下獄之事,震驚整個大理皇宮。
宮裡的人,日日夜夜都在討論這件事,無人不感到驚訝。
“沒想到二皇子看來冷情冷性,結果竟是個野心分子吶……”
“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噓,小聲點!當心讓人聽見了……”
幾名碎嘴的宮女太監,緊張地察看四周,幸好沒人在附近。
“不過真想不到,不只二皇子野心勃勃,連他身旁的人也無情無義呀。”
他們所說——正是趙婷玉與秦晴。
趙婷玉這未過門的二皇子妃,在段子訓下獄當天,就連夜趕回家,可能是怕遭受牽連。
可二皇子的貼身女婢秦晴,也在他被捕隔日,就忽然失去蹤影。
大夥兒猜測,她們應當是怕受波及,所以趁夜逃出宮去了。
段子訓身旁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在他有難時逃得不見人影,尊貴的二皇子若是知曉,只怕也要大嘆三聲。
可是沒想到,這場大戲恁地精彩,不過幾日,天牢那邊,又傳來二皇子被無罪釋放的訊息。
原來刺客背後的主謀另有其人,真正的叛徒,其實是太子身邊的敖公公。
二皇子是無辜的,他的入獄,全是配合太子所演的一場戲。
冤屈得到平反,一時間,當初碎嘴批評他的人,都因為誤會他,而暗自感到心虛愧疚。
不過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當段子訓回到寢宮,發現秦晴不見了的時候……
“人呢?”段子訓站在空蕩蕩的臥房內,卻看不見他思念數日的人兒,臉上頓時湧現怒氣。
得知趙婷玉躲回孃家,他毫無感覺;可秦晴不見,絕對是他無法忍受的。
“呃……那個……”路公公支支吾吾,一段話說得七零八落。“秦晴……可能臨時有點要事,來不及交代,就突然那個……這麼地……”
“說、重、點!”雷電烏雲已出現在段子訓臉上,眼看著就要狂風暴雨。
路公公倒抽一口氣,不敢再有隱瞞,什麼全都招了。“秦晴她——不見了!”
“不見了?”段子訓頓覺眼前一黑,厲聲問:“她怎麼會不見呢?說!”
“呃……就您……入獄第一天,秦晴就整天不見蹤影,也不知是去了哪裡……”
“繼續說。”那天的事,段子訓知道,她是到天牢裡陪他去了。
“然後第二天,她突然又出現了,只是一直哭……奴婢還勸她,您吉人自有天相,要她不必擔心……誰知晚膳時她就沒出現了,不過當時大家都很慌亂,也沒人特別留意,但第二日一早,她就不見了,只在您房裡的桌上,留了這麼張紙條……就是這個。”路公公顫巍巍地,自袋中取出收藏妥當的字條,交給了他。
段子訓拿起字條一看,上面只有數行秀氣的字。
我走了,對不住。
勿尋。秦晴
不可能!
那天在監牢裡,哭著說連陰曹地府,都要與他一同前去的傻女人,不可能留下這樣的紙條就拋下他。
這絕對不可能!
段子訓看著字條,腦中浮現幾十種可能性——包括這是有人冒秦晴之名,故意製造留書出走的假象。
但他可以欺騙別人,卻無法欺騙自己,在他眼前的,確確實實是秦晴的字沒有錯!
別人可以假冒她留書,但如何寫出和她一模一樣的字?
她是自己走的,就在他入獄時,偷偷摸摸地溜走,甚至等不及發現這其實是一場戲,就因為怕受牽連,而倉惶地逃離皇宮——他開啟櫃子,發現賞賜給她的東西里,笨重的暖裘皮草風衣都在,但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段子訓痛苦地閉上眼,心知再沒有比這更明白的證據,證明她確實是有預謀地逃出宮。因為,她只捲走輕便又值錢的東西。
段子訓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