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段子訓氣嘔的是,這男人,並不是第一個對她示好的男子!
他不是沒發覺,他知道,偶爾,她手邊會出現一些來路不明的小東西。
有時,是一個糕點;有時,是一朵美麗的小花;有時,則是一條新的手絹兒。
男性的直覺告訴他,那是人送的——而且應當是男人。
不過因為他向來不太理會小事,所以一直沒說什麼;因此他不曉得,當懷疑被親眼證實時,竟像一大桶酸醋淹過心口那般難受。
他眯起眼,面容凜冷,而那兩個一來一往、有說有笑的人兒,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依然聊得開心。
第3章(2)
不知過了多久,那男人終於捨得揮手走人。
秦晴也笑著對他揮揮手,待他走後,她垂下眼眸,望著手裡剛收到的小禮物,臉上的笑容緩緩斂起。
方才那男子,是宮裡的護衛,也在二皇子身邊當差,名叫齊揚。
他為人忠厚,待她很好,她想,他將來應當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如果嫁了他,她會很幸福的,她明白。
既然知道,那她為什麼還要遲疑、要掙扎呢?
為什麼不立刻接受他的感情,還冀盼著留在段子訓身邊,忍受只能遠遠看他,卻無法接近他的痛苦?
說不定,不用她主動離開,再過不久,他身旁也容不下她了……到那時,她又該何去何從?
秦晴緩緩捏緊手裡的東西,淚霧不爭氣地瀰漫眼底。
忽然,眼前出現一雙軟皮縫製的精緻皮靴,而那雙皮靴,她每日都會看見,因為那正是她的主子——二皇子段子訓的靴子。
她訝異地張開小嘴,急忙抬起秀眸,看見對方臉色陰騖地瞪著她,表情活像是抓到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
“二殿下,您醒來了?今兒個怎麼這麼早?”
秦晴露出微笑打招呼,但段子訓卻沒心情回應她溫軟的笑。
“你手裡拿著什麼?”他忍住搶過那東西砸個粉碎的衝動,只是冰冷的質問。
“我手裡?您是說這個?啊!二皇——”
秦晴才稍微開啟掌心,段子訓立刻粗魯地將那東西奪去。
當他瞧清楚奪過來的東西是什麼時,忍不住面露驚訝。
他原以為,那名護衛必定是送了什麼珠寶首飾討她歡心,沒想到,不過是隻藺草編的蚱蜢。
“您喜歡這個?”單純的秦晴以為他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搶了去。
“這是護衛大哥齊揚送給我的,他手巧,很會編些小玩意兒。上回他編了只螳螂給我,那才真是唯妙唯肖,巧妙得沒話說。您若喜歡,可以請他多編些給您。”
秦晴笑著誇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原本,她只是純粹讚美齊揚的手藝好,沒想到段子訓竟誤會了,以為她喜歡那個名叫齊揚的護衛。當下他胃裡酸液直冒、滿心妒惱,恨不得立即命人將那齊揚抓來,將他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不過,別說他沒那麼昏庸,就算他是,他父皇,也絕不可能允許自己的皇子,視人命如草芥。
不能斬除情敵,他的自尊,也不允許自己編造藉口,將人抓來拷打凌虐,所以只能暗自氣悶。“你——喜歡他?”段子訓瞪著她,冷冷地問,眼神萬分恐怖。
好像只要她一點頭說是,他便會立刻狠狠掐死她。
“誰?您是說……齊大哥?”秦晴直覺搖頭。
“當然不是!我——”話說到一半,她突然閉起小嘴。
她又何必向他解釋?
反正段子訓已劃清界線,將她排除在外,說不準再過不久,她連對方的婢女都當不成了,又何必向他解釋這些?
“我想這件事,與二殿下沒有干係。二殿下餓了吧?我去請御膳房準備。”
秦晴低著頭,想從他身旁走開,沒想到,卻被他快如閃電地伸手握住。
“啊!”纖細的手腕被強大的力量攫住,像被巨蟒吞噬的小羔羊,她毫無反抗的餘地。
“好疼……求您放開我……”秦晴疼得給逼出了淚花,荏弱地哀求著,她扭動著被箝緊的手腕,想搶救那快被折斷的纖臂,但這動作卻像蚱蜢撼樹、毫無功效。
段子訓定定的注視她,見她咬著唇、可憐落淚的模樣,當下胸口一窒,呼吸的頻率也亂了。
但同時,他心裡猛然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她,他要定她了!哪怕她會怪他,罵他卑鄙,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