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過了片刻,那些老臣灰頭土臉的被趕出殿外,見到曇月就在外面,有的是尷尬,有的則是擺了甩人臉色,因為能坐上後宮之首,就能雞犬升天,誰都想將屬意的閨閣千金推上那個位子。
走在最後面的是新上任的尚書僕射豐冠臣,他來到曇月跟前站定。“快進去讓皇上息怒吧,這個問題也只有你能解決。”
“大人又是怎麼看待立後這件事?”曇月想聽聽他的意見。
豐冠臣看著曇月片刻,像是在觀察她將會有的反應。“我看得出你對皇上的忠誠和感情,也是唯一能製得住他的女子,可是就因為你的聰慧,皇上必定會時常與你談論國家大事,那麼你會如何應對呢?”婦人干政可是一大忌諱,也會導致國家走向滅亡。
“大人是擔心牝雞司晨?”曇月聽出這位尚書僕射的弦外之音,沒有生氣,只是淡淡一曬。“若是因為這一點,大人儘管放心,我相信皇上所做的決定,而皇上身邊還有你,就算有任何偏頗之處,相信大人也會提點皇上才是。”
聞言,豐冠臣直到這時才佩服曇月的反應能力,她的意思像是在說,若皇上做出不好的政策,那就是他這個尚書僕射的錯。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我自然支援皇上的決定了。”有這樣的皇后,倒也讓人期待,豐冠臣不禁這麼想著。
曇月聽了只是笑而不答,因為真正的問題不在這裡,也終於到了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了,待豐冠臣離去,曇月便進入紫宸殿。
“皇上再怎麼氣,也得吃點東西。”
聽見曇月的聲音才讓李雋的怒氣稍稍和緩下來。“你都知道了?那些老臣到底倚仗著什麼,以為他們要朕立誰為後,朕就得聽?”
“既然皇上不會聽,那麼又有什麼好生氣的呢?”曇月將銀盤擱在几案上,慧黠的反問。
李雋哼了哼。“當年父皇原本要立母親為後,就是被一班老臣給阻擋,如今又輪到這一群人想重施故技來操縱朕,要朕聽他們的,想都別想。”
“他們的確太不應該了。”曇月附和地說。
“什麼身份高低?朕的皇后哪由他們來批判。”李雋越說越惱,什麼皇后就得該是名門之女,曇月不過是光祿大夫的女兒,不夠資格,讓他聽了火冒三丈。“朕還在當秦王的時候,他們又做了些什麼,現在倒是有臉來指使朕。”
“皇上說的是。”曇月一邊斟酒,嘴裡一邊敷衍。聽曇月不像以前那樣跟他爭論不休,李雋不禁瞪眼。“你不要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好像事不關已似的,你可別想置身事外,因為除了你,朕不會立別的女人為皇后,過幾天朕就下詔,封你為皇后,所以你得跟朕一起來對付那些老臣。”
“皇上請用。”曇月將酒呈上。
李雋啾著曇月那雙沉靜聰敏的秀眸,直到現在,她依舊素淨著小臉,聽說有不少宮女也在效法她,就是希望能博得一天子的青睞。
“朕賞賜的衣裳和頭飾,還有胭脂花粉,怎麼也沒見你用過一次?”
“奴婢只是個女官,不需要那麼隆重,與其花心思在上頭,不如想想該怎麼伺候皇上,讓皇上開心比較重要。”曇月裝得很馴服、很卑微,讓李雋哭笑不得。
“你這樣子還真讓朕有點害怕。”
曇月噗嗤一笑。“我也覺得挺彆扭的。”
“過來!”李雋伸長手臂,將曇月攬進了胸懷,什麼一國之君、九五之尊,也不過教他嚐到什麼叫高處不勝寒,只有摟著心愛的女人時,他才是他,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渴望有個知心人能在身邊。
“如今朕坐上皇位,你高興嗎?”
“我為大唐的百姓高興。”曇月眸光閃動著笑意說。
李雋仰起俊首,朗聲大笑,一掃方才的怒氣。“這對話還真是熟悉,不過幾個月前的事,卻恍如隔世。”
“的確如此。”曇月不想破壞了此時的濃情密意,可是現在不說,要待何時?
於是狀不經意地提起。“皇上還記得允諾過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是指朕當上皇帝之後,要答應你的事?”李雋也想起來了,因為那天他誤會她,想得到她的原諒,而曇月便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那麼你現在可以說了,要朕答應你什麼事。”
曇月坐直纖軀,然後來到李雋跟前跪下。“不管是什麼,皇上都會答應?”
“君無戲言。”
“好。”曇月直視著李雋俊朗尊貴的臉龐,此刻嘴角噙著一縷寵愛有加的笑意。“我不入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