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就從統御宮廷禁軍的雲麾將軍口中得知白天的事,明知應該即刻派兵阻止,可是心中對太子試圖弒君一事已經信了八、九分,左思右想之後,便決定當做不知情,否則難保太子不會想再一次謀殺他,就算是親生兒子,膽敢背叛他,也饒不得。
“朕知道不是你親手殺的,一切都是三郎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皇帝撫主任李雋的頭,聲音蒼老,感慨的說道。李雋哽咽的伏身。“多謝父皇。”
“事已至此,朕就封你為太……太子……”皇帝才說完最後一個字,嘴角突然劇烈抽搐,坐姿也跟著歪斜一邊,滿臉驚恐地說不出話來。
“父皇!快傳太醫!”李雋發現不對勁,大聲叫道。
幾名內侍小心熠熠地將罹患偏癱的皇帝扶上龍床,緊急招來幾位太醫署的太醫,輪番地診脈治療,朝中文武百官也全都進宮,等待結果。
“父皇的病情如何?”李雋問著眼前幾位太醫。
太醫們先是面面相噓,然後都搖頭,表示皇上的病情並不樂觀,連他們都束手無策了。“皇上已經意識不清,恐怕……無法再治理朝政了。”
“不管要用什麼藥,你們一定要治好父皇,聽到沒有?”他們父子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相處,李雋不想這麼快就放棄了。“父皇一定會痊癒的。”
“是。”幾位太醫只好再把一次脈,想找出良方。
李面帶憂愁地步出房門,外頭一干文武百官大臣便朝他跪下,因為他們已經聽到太醫說的話,太子既然已經死了,魯王和齊王他們又成不了氣候,如今也只剩下這個讓大家看走了眼的秦王可以勝任,何況不少人親耳聽見皇上封秦王為太子,當然要又他繼承皇位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恭請秦王登基。”
“大膽!”李雋沉聲怒喝。“皇上還在裡頭,你們竟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全都給我退下!”
大臣們還想再勸,都全被李雋給斥退了。
“大王!”豐冠臣也來到皇帝的寢殿,他已經處理好其餘的事了。“太子的餘黨已尼全部投降,是否要處死?”
李雋閉了下眼。“今天的殺戮已經太多了,一切的罪惡全因李晨一人,如今他已經死了,若再牽連下去,只怕會讓人心動盪不安,何況他們只是忠於自己的主子,何罪之有?等父皇清醒,我會請求赦免他們死罪,能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是,大王。”豐冠臣微笑地頷首,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也很高興李雋能夠賞罰分明。
“我先回承慶殿。”李雋說完又回頭往房裡看了一眼,此刻的心情不是別人可以體會,因為付出的代價真的太大了,如今只祈求父皇早日痊癒,心裡這麼想著,便脫下身上的鏡甲,免得上頭的血跡嚇到曇月,這才舉步離開,回到自己居住的宮殿去了。
等李雋回到承慶殿,已經是深夜。
此刻的他只想快點看到曇月,只有在她身邊才能得到寧靜,他的心才會安。想想真的很奇怪,曇月不像一般女子那麼溫言軟語,曲意承歡,也不會蓄意地討他歡心,若是有什麼錯的地方,她還會直言不違地開口糾正,與他辯駁,偏偏她這樣的性子讓自己對她越來越著迷,怎麼了不會生膩。
幾個負責把守的侍衛見到李雋回來,正要上前見禮,李雋擺了下手,要他們不要太大聲,以免吵到曇月,心想她此刻或許已經等他等到睡著了。
就在李雋走進前廳,不經意地看到屋裡燭火還點燃著,並且傳出曇月與一名女子的對話聲,於是駐足傾聽,他並不是有意要偷聽,但她們的談話內容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才打消踱開的念頭。
“……難道我這樣求你還不夠嗎?想要往上爬難道有錯?如果是你不曾想過要當貴妃,甚至成為皇后?”銀杏跪在地上哀求。“只要人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我就可以繼續留在宮裡了。”
曇月語氣清冷地說:“我很感謝你前來告訴我爹孃被關在何處,知道他們平安無事對我真的相當重要,可是……今天若你背叛、利用的人是我,我可以原諒你,甚至與你盡釋前嫌,不再計較過去的事,但是我不能。”
“為什麼?”銀杏激動地問。“你不是說可以原諒我?”
“因為我不能讓一個有可能再因為私心而危害到秦王的人在宮裡,銀杏,這個道理你懂嗎?”曇月不許自己心軟。“我不能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就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因為你確實做了,你可以罵我無情,一輩子僧恨我,甚至詛咒我都可以,但是為了秦王的安危,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