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出來……”
百草怔怔地說。
“對,只要我故意在訓練的時候受一點傷,無法打比賽,沈檸教練自然就會考慮由你來頂替我。”婷宜不耐煩地說,“怎麼,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在你的心裡,世錦賽是可以讓的嗎?”
百草茫然極了。
這段時間來,為了能夠取得參加世錦賽的資格,若白師兄和她做了很多努力,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她甚至去參加了美少女跆拳道大賽。可是,最有希望代表國家去參賽的婷宜,卻可以這樣輕鬆地就把名額讓給她嗎?
“你!”
怎會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婷宜面色一怒,憎恨地瞪著她,說:
“你以為我想放棄世錦賽嗎?!上次世錦賽之後,我又訓練了這麼久,難道我不想打敗李恩秀,不想打敗加藤,不想拿到冠軍嗎?!你以為我願意讓給你嗎?!”
“那……”
“但初原哥哥比這些都重要,”頹然地閉上眼睛,婷宜不願去看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既然你那麼想要世錦賽,我就用它——跟你換初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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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薩店裡顧客滿座。
松柏道館中,晚飯時間卻已經過去了。
窗外彩霞滿天,若白站在書桌前,臨了兩頁書法。亦楓板著面孔推門走進來,見若白還是在心無旁騖地臨帖,便黑著臉說:
“她知道了嗎?”
“誰?”
筆下行雲流水,若白淡淡地問。
“百草啊,”亦楓擰眉,“她知道你現在為了專心訓練她,放棄了自己的訓練,去做那什麼見鬼的助教嗎?!”
筆尖頓了頓,若白淡然道:
“與她無關。”
“與她無關?!”亦楓霍地站起身,他大步走到書桌旁,逼視著一臉波瀾不驚的若白,“你敢不敢發誓?如果這件事確實跟戚百草有關,就讓她往後逢賽必敗!”
若白神色一變。
“果然如此,”亦楓忿聲長嘆,“早知道她會讓你這麼早就放棄選手生涯,當初就不應該讓她進來松柏道館!”
“是我自己的決定。”
重新沾了些墨汁,若白平靜地臨著《黃州寒食詩帖》,這是百草在舊書店為他買來的。
“亦楓,也許我做教練,會比做選手更合適。”
舊報紙上,浸滿墨汁的字型秀雅遒勁,若白淡淡一笑,說:“看著她一步步成長起來,心中的滿足感比我自己打贏比賽還要強烈。”在韓國的時候,他打敗了閔勝浩,但是那喜悅,竟不及看到百草戰勝金敏珠時的一半。
“那為什麼你不肯承認?”
“嗯?”
“你一定要眼睜睜地看著初原跟她在一起嗎?”亦楓的眉心皺得死緊,“我真的不懂,既然你喜歡她,寧可放棄自己的選手身份去幫助她,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她呢?你讓我去幫曉螢,現在百草真的以為我是和曉螢在交往,已經放下心結開始接受初原了!若白,你這樣會後悔的!”
毛筆在瓶中的清水裡洗涮。
一圈一圈。
盪出墨色的漣漪。
“她喜歡初原,初原也喜歡她,”將洗淨的毛筆放在筆筒裡,若白寧靜地說,“我只希望她訓練時能夠專心致志。”
亦楓正欲再說什麼,門口響起敲門聲,他只得走過去開啟房門,卻不料站在那裡的正是初原。
披薩店裡。
“初原師兄的事情,對不起……”羞愧地低下頭,百草臉頰漲紅地說,“雖然我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故意對初原師兄……但是,無論怎樣,是我傷害了你……對不起……”
婷宜冷冷地看著她。
她就知道,戚百草做所有這些事情都是為了世錦賽,一旦她將資格讓出,戚百草也會讓出她所想要的。她真希望,初原哥哥此時能在這裡,能親眼看到這個女孩子是個心機多麼深沉的人。
“如果……如果你喜歡初原師兄……”聲音有些結結巴巴,百草心中澀澀的,手指無意識地緊握住冰冷的玻璃杯,“不管是跟他見面,還是跟他說話,還是……我都不會介意……也、也不會打擾你們……”初原師兄跟婷宜原本就是比她更親近的關係,如果因為她而生疏,她會內疚不安。
只是,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她的心底澀得彷彿被什麼塞住了一樣呢?
婷宜挑了挑眉。
僅僅這個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