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趕緊安撫道:“外婆,不必和她們計較這些!”
陸老夫人點點頭,道:“放心, 這點兒修養你外婆還是不缺的,不過要讓我還像過去那樣對她客客氣氣的,那就免了
!”
反正她謝無雙從來就不是個能將火氣壓在心裡的人,有什麼就放出來,不像那些虛偽的人,明明心裡恨你狠得牙癢癢,偏面兒上還能對你笑得甜滋滋的!
不過那也是因為她有著不怕任何人的背景在那裡,什麼環境造就什麼人,別說她是永寧長公主的女兒,即便只是謝家女,陸家婦,就足以讓她抬頭挺胸,無所畏懼地活著!
兩人一起來到前廳,白老夫人和白世祖都端坐在主位上,穆欣萍陪坐在白老夫人身邊,白雲兮次之,陸氏因為還在養傷,依然沒有出來。
幾人一見到白木槿,趕緊站起來,畢竟現在尊卑有別,他們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護士白木槿的郡主身份。
不過白木槿可不願意受他們的禮,如今就是喊她一聲郡主,這些人心裡就要罵上幾百遍了,讓他們行大禮,恐怕就得詛咒她去死了。她是不怕詛咒,但是這表面功夫還得做下去,她可還得在寧國公府住上一年多。
所以等他們站起來,準備行禮的時候,才淡淡地擺擺手道:“不必多禮了,都是自家人!”
本就不願意行禮的人,自然樂得高興,但卻將主位讓出來,請白木槿入座。白木槿也不推辭,扶著外婆,將自己的位子讓給她,而她卻在右手邊坐下來。
看的白老夫人和白世祖心裡甭提有多難堪和憤怒了,他們才是白木槿至親之人,讓她坐主位那是礙於她郡主的身份。
可是她不坐也就罷了,竟然還讓陸老夫人坐了,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白木槿的郡主是怎麼來的,但就是心裡過不去。
畢竟老夫人明面兒上也就是相爺夫人,一品誥命而已。按道理比白老夫人這老國公夫人的地位還差一階,更別說白世祖這個國公爺了。
可是有什麼法子,那是郡主主動讓位的,他們連面子上不好看也不能讓人察覺出來,否則只會鬧得他們自己沒臉!
剛剛落座,就有人端來銀盆給兩人淨手,擦乾淨手之後,下人又端來漱口的杯子,最後才喝了一口剛剛泡好的清茶。
陸老夫人前前後後,連正眼都沒看過白家的人一眼,就連白世祖和白雲兮給她見禮,都只是輕哼一聲,算是應了
誰都能看出來這位陸老夫人如今對白家的人是如何冷淡又不屑,讓白老夫人的臉拉得比馬還長,偏生人家除了態度冷淡輕慢一點兒,卻半個錯也挑不出來,讓她沒借口發洩!
白木槿在一旁看的心裡暗爽不已,外婆雖然性子直,但是有時候做事兒倒是很知道分寸,而且氣人的功夫卻很厲害,連自己都不得不佩服!
陸老夫人吃了一口茶,才道:“崔嬤嬤,將我帶的雪頂含翠取出來,這茶不和我胃口!”
崔嬤嬤趕忙應了,連茶杯都是自備的,只問白木槿要了冬天收集的梅蕊上的雪水,煮開了,才泡了兩杯茶。
一杯給了白木槿,一杯給了陸夫人,卻沒有白家其他人的份兒。
崔嬤嬤還賠罪道:“不好意思,姑爺,親家老夫人,這雪頂含翠今日備的不多,只能泡兩杯,還請見諒!”
她不提還好,一提讓白世祖和白老夫人臉上的顏色更加難看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依著他們的身份,這兩杯茶自然是輪不到他們的!
白老夫人太陽穴的血管都因為極力隱忍的怒意而隱隱跳動起來,臉上忽青忽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雲兮對茶沒什麼研究,所以並不知道這茶到底如何,只露出一絲不屑來,道:“什麼好東西,值得拿來咱們面前炫耀的?祖母,父親,若你們喜歡這什麼茶,改明兒兮兒去給你們買些回來便是!”
白老夫人一聽,臉色就更難看了,惱怒地瞪了一眼白雲兮,卻聽得崔嬤嬤暗笑一聲,故作好心地解釋道:“二小姐不知,這雪頂含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得到的,這是貢品,產量極少,除了宮裡的貴人,再有錢也買不來,聖上知道老夫人喜歡這茶,所以每年都會派人送些,在陸家也只有老夫人和相爺能喝得上!”
這話聽得白雲兮臉色通紅,尤其是那句“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得到的”,更是讓她有一種無地自容的難堪。
白雲兮惱恨不已,可白木槿卻輕輕地端起茶杯,用杯蓋颳了兩下,先嗅了一口茶香,才道:“嗯,果然好茶,聞著就讓人神清氣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