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蕊嘴巴一得自由,就哭倒在陸昭然的懷裡:“爺,您可來了,再晚一點,奴家的命都要沒了!”
陸昭然心疼地摟住她,忍不住語帶責怪地對陸老夫人道:“母親,您這是要做什麼,黎蕊犯了何錯,你就要打要殺的?”
陸老夫人被氣得幾乎吐血,指著陸昭然,顫抖道:“你說的什麼話?我還沒有問你,怎麼敢揹著我在外面養一個青樓女子,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啊?”
陸昭然不以為然地道:“母親,黎蕊只不過在青樓待了幾日,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您別這樣說她!”
“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啊,竟為了個風塵女子,頂撞起自己的母親來了!”陸老夫人怒聲道。
陸老夫人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呵斥道:“昭然,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陸昭然此時才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為實在有失體統,再看看自己的老母,頓時也羞愧難當,放開了黎蕊,卻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黎蕊卻如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一般,望著陸昭然落淚,生怕他不管自己了一樣,道:“爺,您可不能棄我不顧,蕊兒肚子裡還懷了您的骨肉呢
!”
陸昭然見她如此,也心疼不已,連忙將她扶起來,又解開了繩子,對著她溫言軟語地勸慰道:“我不是讓你耐心等些日子,你怎麼自個兒跑來了?”
黎蕊難過的道:“爺,我等得,可肚子裡的孩子等不得啊,您就看在蕊兒盡心服侍了你幾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的份兒上,憐惜我們母子吧!”
陸昭然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怪她莽撞也無濟於事,只能開口向陸老夫人道:“母親,兒子知道此事的確是我處置的不當,但蕊兒畢竟已經有了身孕,您就開恩,給她個名分吧!”
陸老夫人卻斷然拒絕道:“陸家絕對不接受這種不清不白的女子,昭然,你要想想清楚,她肚子裡的是不是你的種!”
陸老夫人的話,陸昭然不是不明白,可是他卻道:“母親,此事兒子心裡有數,蕊兒的孩子的確是我的!”
陸昭然的堅定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上次大夫的確診斷出他被下了絕子藥,但是黎蕊卻已經為了他尋了一個偏方,解毒了,他如今又有了生育能力。只是陸老夫人仍舊不太相信而已。
黎蕊也不待別人質疑,就開口道:“妾雖然出身青樓,但跟著爺的時候可是乾乾淨淨的身子,是個清倌啊!老太太您這樣詆譭奴家,可是存心要逼死我嗎?”
陸昭然也跟著點點頭,證實了黎蕊的話,陸老夫人只覺得氣息都有些不順了,為什麼她的兒子總是要栽在這樣的女人手裡,先前是薛氏,如今又是一個和薛氏像了七八分的女人,難道真是陸昭然命中的煞星不成?
秦氏頹然地退了一步,看著陸昭然的眼神帶著深深的傷痛,為何她的夫君眼裡從來都沒有她的存在?即便她為他誕下長子,他的心裡也一直只有薛氏一個人,如今竟然不顧黎蕊是個青樓女子,也將一顆心撲在她的身上,難道她真是這樣不堪嗎?
陸昭然的眼神一直都放在黎蕊身上,哪裡會注意到自己的妻子是什麼心情,大概在所有男人心裡,失去過的東西,才倍感珍惜吧。
陸老夫人扶了一把秦氏,握住她冰涼的手,堅定而鏗鏘有力地道:“我陸家絕不會接受一個青樓女子,即便你有了身孕也一樣,你不配為陸家誕下子孫,陸昭然,這是我和你父親的決定,你若還當我們是親人,就將這個女子趕了
!”
陸老夫人這句話已經是最後通牒,陸昭然看著自己的母親,這才覺得事情已經超脫了他的掌控,黎蕊只堅定地拉著他的衣襟,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柔聲道:“爺,黎蕊此生只有你一人,若是你也不要妾身了,那我只有死路一條,絕不苟活於世!”
眼前這含著眼淚的臉龐,和記憶中的身影重疊,那一次因著他沒能救下深愛的女子,才後悔了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了黎蕊,他覺得這是上天的安排,他不願意再一次錯過,但又害怕忤逆了父母,兩頭為難。
半晌,陸昭然彷彿才想通了一般,對著秦氏道:“蓉娘,我知道此事是我不對,但是……看在夫妻多年的份兒上,你就留下黎蕊吧,她最多也只是個妾室,怎麼也不會越過你去的,好不好?”
陸昭然果然聰明,知道打蛇打七寸,只要秦氏開口,即便是陸老夫人也不會再說什麼。秦氏卻沒想到陸昭然竟然會向她開口求情,一種諷刺感在心頭暈開,她只覺得自己多年的情意,竟成了一個笑話。這就是她深愛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