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再也不想他,不敢想,這些年來,她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或許早已記忘記了他。
可是今天,聽到他的名字,那些回憶瘋狂的從她心裡深處湧上來,像洶湧的海水一樣淹沒了她。
沒有一絲風,稠燥炎熱的空氣好像凝住了,可是在這樣燥熱的天氣裡梁泊不但沒有感覺到熱燥反而感覺自己全身冰冷。
不由自主的雙手抱著自己,似是想要自己給自己一點溫暖,給自己一點勇氣。
周齊壓抑而憤怒的撕吼不停的在她耳邊迴盪,梁泊澀然一笑,乾涸的眼淚從臉上滑落。
如果可以,如果但凡她還有一絲退路,她又何嘗不希望自己能回頭?
可是很早很早,她就沒有了回頭路。
沒有她,方輝或許會傷神會遺憾,可是卻可以過著平靜安定的生活,這對方輝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這輩子,她和方輝之間再也沒有可能,就連上天都成全了她。
她不該感到難過的,她該開心,該高興,媽的記憶不再有她。
這樣,她就再也不用擔心,再也不用牽掛了。
可是這樣想,為什麼她的心還會緊澀疼痛,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穿透了她的血肉,緊緊的抓住了她的心蹂躪著。
梁泊張開嘴,想緩解自己的心裡的窒息感,她痛的無力,卻連喊痛的權力都沒有了。
叩……
敲門聲傳來,梁泊恍若夢境中被驚醒,她的眼睛有片刻的茫然。
“媽,你睡了嗎?”
梁泊的眼神清明過來,忙抹去臉上的淚痕,匆忙整理自己,開啟房間裡面的燈,然後才開啟門。
門外穿著卡通睡衣的小昭。
門一拉開,一股熱氣迎面撲來,二少垂下眼,臉上卻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衝進房間,撲上了房間的大床:“我一個人睡不著了,我要和你一起睡。”
梁泊瞥了一眼門外肅穆戒備的保鏢們,緩緩的關上門遲疑的問道:“可是安總管不是安排了你獨立的房間?”
二少嘴角微扯:“那又如何,誰規定我不能和你一起睡?”
“熱死了,為什麼不開冷氣?”二少看著半開的窗戶,感受到面板如同烤火一樣的灼熱,神色有些不悅的質問。
“吹多了冷氣對身體不好,吹吹自然好。”梁泊一邊說道一邊上前把窗戶關好,拉上窗簾,再開啟了冷氣。
二少垂下眼,她分明是在說謊,今天周齊的出現對她來說,是很大的衝擊,他知道。
“媽,你是不是不高興?”
梁泊微怔,掩飾性的走到一旁拿杯子倒水:“怎麼會,媽很高興。”
“你是不是在生氣我和他切磋,打了他一拳?”如果不是周齊當年撞的他第二次死亡,他和她的人生也都不會是如此,這五年來,他也不會離開她的身邊,更不會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還要受這樣的委屈,他恨周齊。
梁泊神色一頓,強擠出一抹笑:“怎麼會呢,我相信小昭懂分寸的。”她從來沒有告訴他們關於她和他們父親的事情,可是他們卻似乎都很清楚,只是——
“小昭,你似乎對周齊有成見,為什麼?”是擔心她會跟著周齊回北京嗎?
二少瞥了瞥嘴,他和周齊有殺身之仇,可是這話,他卻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沒有啊,我只是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他想把你帶走。”他很清楚周齊對她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姐弟情。
梁泊微愣,緩緩一笑,她上前撫摸著他柔軟的黑髮:“他是媽媽這個世上唯一的朋友。”也曾經是她除沈媽媽和方輝外唯一視之為親人的人。
二少輕哦了一聲,就不再言語。
梁泊看了看時間:“早點睡!”安總管說明天一早就啟程,她本來想回去一趟的,可是下午她的行李就被打包送來了這裡。
二少閉上眼,趴俯在床上,張開手,拍拍床的另一邊,示意她也上床睡覺。
梁泊坐上床,看著趴在床上閉著眼睛的小昭,心雖然還有些鈍痛,卻至少她從淹沒她的心潮裡得到了呼吸,慢慢的爬了起來。
“小昭,你哥哥呢?”她以為小昭和小陽會安排在一個房間,卻沒想到才五歲大的孩子,竟然讓他們分開。
二少咕囔了一句:“在書房。”
梁泊嘆息:“小昭,小陽是你哥哥。”他們是兄弟不該這樣的生疏和冷漠。
沉默良久後,二少才道:“知道。”這哥哥還是他讓給他的,否則哪裡輪到他做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