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臉孔又閃進他的視線裡。
“放心,沒事,你已經安全了,睡吧。”
她的吻輕輕地落在他的雙眼之間。
這是世界上最讓他安心的聲音,於是蔣宇誠閉上雙眼。
再度恢復意識,周遭很寂靜。
他試著展開眼睛,但頭痛欲裂,於是又閉眼等這波疼痛過去,然後慢慢地張開……
他在一間病房裡。
他的床被搖高了些,呈舒服地半坐半躺的高度。他的唇乾渴欲裂,想從旁邊的床頭桌拿水來喝。
“別動。”一隻輕軟的手按住他。
王雯玲傾身拿過杯子,湊到他唇邊讓他就著吸管喝幾口。
“別喝太快,潤潤唇就好。”
他吸了兩口,就放開吸管,她再將杯子放回去。
蔣宇誠看著坐在他床邊的女人。
她的眼下有淡淡的眼圈,平時她的氣色通常很好的,除非前一晚沒睡好,隔天才會有黑眼圈。
他知道,因為讓她“沒睡好”的人常常是他。
他抬手輕觸她的臉頰,柔嫩的小麥色肌膚和他的黝黑相襯,依然算白皙。
她短暫地閉上眼,在他粗糙的掌心磨蹭兩下。
短短的片刻,恬靜的時光。
“我在醫院多久了?”受傷讓他的嗓音分外暗啞低沉。
一半也是因為太大聲,頭會頭痛。
“一天一夜。”
他有些驚訝,原以為只昏了幾個小時而已。
“是誰送我來的?”
“大家。”頓了頓,王雯玲微惱地瞪他一眼。“算你運氣好,那天我沒有等不到人自己先回家。”
她跑去那個度假村找他?
“以後絕對不准你再一個人去那裡!”他厲聲說完後,閉了閉眼,等這波劇痛過去。
哼,自己還躺在病床上呢,就有精神罵人了。
“第一,我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我遇到榮叔,我們兩個人一起去的。第二,如果不是我們去找你,你就算沒有腦震盪而死,也早躺在空地上,曬太陽曬到脫水而死了。”她湊到他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
因為她這副氣呼呼的河豚樣實在太可愛了,他忍不住貼住她的唇。
兩人輕輕廝磨著,鼻尖觸著鼻尖,唇碰著唇。
她今天甜膩溫存得出乎意料之外。
慢著!理智的那一塊區域運作起來,他突然想到不對。
“你們是在空地上找到我的?”
“對啊!你就倒在大門口,滿頭是血,好嚇人。”那時候她真的以為他死了。
王雯玲永遠不想再回憶那個畫面!
“你們沒有看見其他人?”
“除了你,還有誰會到那個鬼地方去。”這人真是不安分,頭上縫了長長的一道,就只顧著問案。
“那可不一定。我已經連續兩次在那附近遇到一個怪老頭了。”他閉眼休息幾秒鐘,又睜開。
“怪老頭?這附近除了榮叔還有哪個怪老頭?”
榮叔不會開心有人和他搶名號。最近新梗受歡迎度降低,已經重創這位老人的自信心。
“我不知道,我忘了問他的名字。”現在想想,這也很奇怪。他不是一個對人這麼馬虎的人。“或許你認得他?那位老伯約六十多歲,穿著白襯衫黑長褲……”
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些形容籠統得離譜。
王雯玲看著他挫敗的神情,心悄悄的軟柔了。唉,這男人打上山之後,真是吃足了苦頭。
“別再想了,先休息吧。陸絲說你的腦袋是皮肉傷,主要是腦震盪的問題,現在醒了就沒事了,可是接下來幾天有你好受的。”
她撫著他頭上一層層的繃帶,知道在那綁縛之下是一道縫了十二針的傷口。
蔣宇誠明白自己這次是託大了。一般巡查行動一定要兩人一組,彼此互相支援。他卻認為只不過是普通的小探訪,不需要驚動他人,結果讓自己學到一次教訓。
“怎麼是你來顧我?”他低沉問。
“你這個孤家寡人的羅漢腳,我不顧你,誰要顧你?”王雯玲瞪他一眼。
“打擾了,該打針了。”房門輕響,白衣天使走了進來。
護士幫他做完例行的血壓、脈搏檢查,打完針,笑著說:“王小姐,你的男朋友很厲害哦!復原狀況快得驚人,醫生本來預期他還要昏迷半天的。”
護士小姐有叮囑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