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撇了撇嘴,似乎是對他這種看似消沉的回應有些失望,但是依舊沒有把這種心情點明。
……
後臺換裝時間。
駱林走到安靜的攝影棚裡間去取自己的衣服。這次的拍攝中,陪同人員們終於是到場了。張奕杉早早的就在那裡候著,他原本是坐在化妝臺上啃著個蘋果,現在遠遠地見到駱林的臉色不好,急忙跳下來迎了過來。
“小駱駱,怎麼回事這是?你一副憔悴的樣子……剛剛的跑步跑出問題來了?”
駱林勉強的笑了一下:“……沒事。”這麼說著,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了,之後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腳上的鞋脫了。
張奕杉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
駱林的腳應該算是很好看的。他的腳面瘦而白,腳趾的關節沒有難看的凸出,看起來修長而秀氣。張奕杉原本還想長吁一聲好一雙纖纖玉足,卻也眼尖的瞥見了他血紅色的腳底和腫起來的足弓。
張奕杉把眉頭皺了:“等一下,小駱駱你腳底那傷怎麼來的?跑個步能跑成這樣?特麼的一眼看過去跟上了刑似的,這不對啊?”
駱林苦笑一聲:“沒關係的……不是什麼大事。奕杉,麻煩你問問看哪裡有繃帶……我隨便綁綁就得了,等下還得化妝呢,耽誤了不太好。”
張奕杉的臉色嚴肅起來:“你別想一筆帶過,等等我會跟你問清楚的。我先去找LGM的人說一聲,讓他們派專業的人來處理……你別亂動啊,你這傷傻子都看得出來挺嚴重的。”
駱林應下了,張奕杉轉身走到了外間去。和他共用這個裡間的人是西斯塔科維奇,薩沙,阿耶斯提斯和狐狸臉埃德蒙福克斯。這四個人駱林都不算熟悉,現在各人忙著各人的,也不怪他面色蒼白的坐在一邊,仍舊沒人來詢問一聲。
……
在此之後過了二十分鐘,張奕杉還是沒有回來。
其他的人已經換好衣服去了化妝師那裡。駱林的拍攝順序是靠前的,再拖下去,恐怕是真的要遲了。
天色開始暗了下來,駱林不由得看了看窗外。這次的野外的臨時拍攝點設在一個很普通的木屋裡,雖然地上鋪好了一層氈,地下的溼氣還是源源不斷的透進來。燈光只有駱林頭頂上小小的一盞,看起來更是可憐之極。這種荒涼的氛圍之下,他只覺得連自己都顯得有些可悲。
駱林搖了搖頭驅散掉這種負面的情緒。他的目光四下搜尋著有沒有那繃帶的替代品,但最後卻只能以失敗告終。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腫起來的腳,想硬套上那拍攝時要用的黑色短靴,卻只得到一陣壓迫帶來的疼痛。
思考了片刻,駱林呼了一口氣,乾脆先將身上的衣服換好了,然後像下定決心似的,硬是用手握緊了足弓處,將他包經摧殘的雙足都放到這雙好看但緊窄的靴子裡。
……真疼。
駱林在齒間“嘶”了一聲,扶著椅背艱難的站起來。他站定了,讓疼痛緩了一緩,然後挺直了背脊,保持那看不出痛楚的面色走到化妝室去。
……
拍攝地現場。
拍攝是在室外的泥地上舉行。天空還微亮著,投射出些許青藍色的光,然而地上的東西卻已經先暗了下來。攝影師在側面架起了一架直光燈,高強度的冷白色光線在陰暗的泥地上投射出一個扁橢圓的形狀來,是非常強烈的對比。
駱林分到的衣服是最薄的,上身裡面是一件軍用背心,外面是一件帆布外衫,換做別人穿了,或許會直接冷死在這室外。而且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次時裝硬照拍攝,駱林那的褲子膝蓋處拼接了一段先鋒式網格,很方便這要命的寒風呼呼的灌進褲管裡。
攝影師是個言簡意賅的男人,簡單交代了他這個角色的性格:身為副隊長的他完全不理解為什麼要為了救一個士兵而令許多人的生命陷入危險,因此這個強硬的男人一直在營救過程中帶著憤怒——他的不解和他天性中恪盡職守的性格互相沖突,這種矛盾從而營造了一個真男人的形象。
攝影師這麼說完,給了駱林一把匕首:“隨便用這匕首做些什麼吧,記得表現出來陽剛的張力。”
駱林把東西接過來,摸了一下那匕首鋒利的刃。而他原本平靜的心情,莫名的開始騷亂起來。
誰叫他……他不那麼懂得,怎樣才算是真正的憤怒。
駱林皺了皺眉頭,覺得身上的壓力又大了些許。攝影師沒有注意他表情地變換,只接下來吩咐:“你的單人照表現的是你和敵人肉搏的場面,想象一下你用匕首切開別人喉管的瞬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