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說中文的,而且巷子口就她一個人,也不用問是不是叫她。
“你剛才問老張的事……”那男人停口,左右前後張望了一圈,搓搓手,一笑滿臉皺起來。很多十字星字的紋路,那是日子過得艱難的遺留。
水青一聽,忘了掩飾真實的情緒,急切跨上前一步,“你看到了?什麼時候?人進了哪裡?”
中年人呵呵再笑,眼睛有些光芒,“我確實看到了。”說到這兒,卻不再往下說。
水青心急,還沒領會他吞吞吐吐的意思,催著他快說。
“這位小姐,我看你穿得休閒,應該是觀光客吧。可不像我們這些勞務輸出的人,跑這兒來替人當牛做馬,賺那麼點美金還得想著給家裡人存起來,自己過得連碗泡麵都捨不得吃。兩美金一包,嘖嘖,也只有你們這種家境富裕的年輕人價都不還,掏錢就買,被人白宰一刀也無所謂。”那人說了一大段話,裡面只有一個門道。
水青這回才聽明白,這就是所謂的人窮志短嗎?逮到點機會就想從同胞身上撈便宜。
“大家都是中國人,你開口問遠道而來的同胞要好處,不覺得丟人?”她終於忍不住問了。
她想起來了,他就是在雜貨店的牆角抽菸的那個人,雖然也沒看清長相,但身上衣服的顏色,還有鬼祟的樣子,總錯不了。
“這話你就說得不對了。老鄉遇老鄉,兩眼淚汪汪。不錯,我很高興在這兒能看到同胞,畢竟除了一起過來工作的人,也很少有機會看到別的中國人。可我們是窮人,你們觀光客是有錢人。富有同情心,幫助一下我們,不也應該嗎?而且,這叫互惠互利,你幫我,我也幫了你啊。”挺能說話的一個人。
“那麼,你想要多少錢?”別浪費口舌了,如果是錢能解決的事,那不是最簡單的事?
那人豎起一個手指。
“一百美金?”水青從低說起。
那人再露出抽菸過多的焦黑牙來,搖搖頭,一根手指豎著不動。
“一千美金?你的胃口還真挺大的。”水青冷冷看著他,很厭惡這人,卻不能毅然走開。她的境地已經處於山窮水盡,而云天藍的境地生死攸關。她冒險不起。
那人居然還是搖了頭,朝天的食指有讓人砍掉它的衝動,“小姐,人命可不止這個價,而且還是五條人命。”
水青剛想說他貪得無厭,聽他說出失蹤的準確數字,硬生生抿緊了嘴。她之前打聽時,只說五六個人,並沒有給具體,可他卻說五條人命。
“你瞧,我可沒騙你。我就住街前口那排工人宿舍裡,紅色那排,前面有片空地,能停車的,很顯眼的地方。”煙槍男左手一抬,往身後街頭指指。
水青想起來了,就是徐燃停車的地方,不過——
“你想要一萬美金?”也未免太過貪婪了。
“救人如救火,我看你好像也挺著急的樣子,裡面有你的親人吧。我可告訴你,這不是普通的居住區,水深著呢,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隨意出入打聽的地方。我敢肯定,你根本打聽不出什麼來,因為絕不會有人說真話。又不是不要命了”他看來生活艱難,卻似乎對這裡真很熟悉。
“那你為什麼敢告訴我?”一百一千都無所謂,一萬的價也不是出不起,但不代表想當冤大頭,受騙上當。
“我合同到期,明天就回國了。他們就算想找我麻煩,也找不到。”趁回國前,賺一筆外快,他在雜貨店聽她和老闆談話內容時,就開始盤算。
“他們找不到你,我豈不是也找不到你了?”正被水青抓住話柄。說實話,很難相信這麼一個看著人品就不太踏實的人。
“我也知道一萬美金不是小數目,怎麼敢騙人呢?”他從隨身一隻扁平的邊角磨破了的皮包裡掏出護照本,翻開第一頁給水青看,“你瞧,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你要不信,摘了號碼和地址去,要是我騙你,你只管報案抓我。”
這人如果真是騙子,倒也是個很能掌握他人疑心的一個騙子。
護照上的名字:林大業。出生地:上海。歲數跟她老爸差不多大。因為看得仔細,水青還就把護照號給記住了。
“怎麼樣,相信我了吧?”林大業一歪嘴。
“護照也有假的。”現在什麼不能偽造?
“我說,看你年紀輕輕,怎麼就那麼多心眼?我能拿假護照工作嗎?就算我敢冒險,勞務輸出的中介公司也不肯啊。我可是透過正規渠道出來的。”林大業這下有點急,這錢難到手。
“要我相信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