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感覺,冷熱溫度,心跳,統統逼真。看來就算有依據的話,也不能盡信。
門開了。
抱了一絲雲天藍突然出現的希望,卻是護士,來給她換鹽水瓶,測體溫,換藥。
終於,笑自己被無聊的夢境所影響,水青開始同護士隨聊起來。她必須要不斷找事情來做,才不會感覺燒傷和斷骨的疼痛。
白子西進來的時候,她正專注得看護士解開粽子包,還笑說這下成了粉蒸肉,一點沒有痛苦皺眉傷心的樣子,也似乎真沒有疤痕之憂。
雖然幾年未見,但他聽自己的好兄弟莫默說起過她很多次。他怎麼也想不到,韓水青居然是一個相當成功的商人,早在大學裡就創辦了公司。而莫默在她的公司裡如魚得水,事業發展很順利,動不動就說他老闆的成就。當他聽得越多,就發現距離這個女子越遠。
如今,他看到她,會有一種懷念,也會有一種感慨。曾經偷偷喜歡過她。還喜歡她嗎?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對他並沒有任何想法。這是她親口跟他說過的。此認知能讓他保持安全的距離,半步不會多跨。他從不會冒險,循規蹈矩的生活和處世,享受純粹和寧靜。
因此,韓水青現在就只是他的病人,一個讓他頗有感觸的病人。
不過,她好像無論在何時何地,總能有與眾不同的表現,攫取他的全副心神。
從火場裡救出昏迷的老人,自己渾身是傷。一點不抱怨疼痛,與人笑容滿面。看到可怖的傷口,不歇斯底里,不緊張憂愁,照樣談天說地。
要是換了麥恬和他的表妹,估計哭天搶地還差不多,而且會極其擔心面板會留疤,又怎麼會有如此閒適的神情?
女人,像水青那樣的,少;像麥恬那樣的,多。
想到和麥恬前兩天的爭吵,是從針尖般的小事開始被她無理取鬧,不由皺緊眉頭。兩人戀愛這些年,吵吵好好,三五天一波新鬧舊騰,他早習慣了。
“白醫生,我的恢復情況不好嗎?”水青看到他糾結的眉頭,還以為自己病情變化。
昨天,院長伯伯就宣佈,由白子西接管她這單病例。
她沒有太多不樂意,說到底,白子西已經被她處理出去。再見面,就是公事公辦。他是醫生,她是病人,就能這麼平平靜靜,清清楚楚。
白子西回神,“不,挺好的。重度燒傷處沒有惡化,已經進入穩定恢復中。你的健康底子看來不錯。”
水青和善笑了笑,“那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十天半個月。具體看恢復情況,還有手術的安排日期。”白子西翻看病例卡,寫了今天的檢查報告。
水青一聽,臉皺起來,“要住那麼久?”
“十天半個月不夠,那就住上一個月,直到把人養美了養胖了,才行。”
這話不是白子西說的,而是從門外傳進來的。
水青不用看錶就知道,八點。早餐時間,老爺子一定踩準秒數來。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她的聲音也揚,“爺爺,我住一個月,您也住一個月嗎?”但凡倒黴事,總要拉上一個最親近的好人陪著才行。
雲爺爺摸著雪白鬍子,笑呵呵走進門裡,“在醫院住一個月,不知道的,以為我老頭子不行了呢。今天,我就要出院了。”他前兩天就能出院,可他擔心孫女,又不想孤伶伶住酒店。
“爺爺,永春館後面不能住了吧?”炸飛了,都。
“我還怕沒地方住?”雲爺爺又開始測試孫女的機敏程度。
“您有很多地方住,不過哪裡也不如家裡順心。”水青早替老人家想好了,“您住我家,我爸媽把房間都準備好了。”多說無益,最主要實心實意。
其實不用測試,雲老爺子就知道她會那麼說,他認的這個孫女,對自己人可以捨命相護。自己人的定義,不是狹義的父母,親爺爺幹爺爺,還有老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為了這些人,她都能拋棄自己。
“青青,我本來也這麼想。老臉老皮,上你家住,也不怕麻煩你爸媽。”順便加強橫向聯絡。到今天,他的如意算盤還在繼續打著呢。“不過——”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被人攪局了。
“不過什麼?”依老爺子的脾性,她以為會很爽快答應的。要知道,永春館後面重建的話,少說幾個月。
“不過,爺爺得跟我住。”
再次,先聞其聲。
水青聽得這把聲音,一愣。
雲天藍端著一個大盤子進來,不看她,只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