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二老朝倆口子擺擺手。
門一關上,禾大伯孃的臉色再黑幾分,衝著衛生間裡梳妝打扮的女兒恨鐵不成鋼地吼道:“好好的年被你搞得心情糟透了!你看看人家禾薇,給你三叔、三嬸多長臉!再看看你,不幫著爹媽把家,還三天兩頭敗家……這回倒好,幾口狗肉敗掉十五萬,你可真有本事啊!這麼有本事咋不去搶啊!咱家欠你二叔、三叔家的債都還沒清呢,你個死丫頭還給我來這一出……”
想到女兒剛抽抽搭搭吐露的實情,禾大伯孃好懸沒暈過去。
其實禾美美昨天就回禾家埠了,可一幫跟著她來禾家埠玩的同學說住賓館自由,白天兜風晚上泡吧,想玩多晚都沒人催。於是就沒和家裡通氣,而是仗著兜裡那點錢,跟著同學住進了市中心的賓館。
今天難得起早爬西山,在山腳的小溪邊遇到一條沒人管的小土狗,幾個男生女生頓時來了興致。說是禾家埠的狗肉出名,今兒就來烤個土狗肉嚐嚐。
當時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一夥人竟真的在嘻嘻哈哈間把那條土狗給宰了。男生剝皮。女生生火,然後把洗淨的狗肉架火堆上烤著吃。
結果沒吃幾口,狗主人牽著一頭狼犬追來了。她那幫同學竟然無恥地把責任全推到她頭上,說她是本地人,她要不說這狗沒主人、能烤著吃,他們絕不會動歪心思。
狗主人倒是沒說什麼,禾美美甚至有信心。如果沒旁人摻合,一定能勸服他放過自己。因為那男人從頭到尾繃著個臉,一句話都沒有。一看就是個悶騷型。
星座書上說了,悶騷型男人的天敵是兼美貌和風韻並存的女人,而她禾美美恰恰就是這類女人,還怕哄不了他。
可壞就壞在他那兩個同伴。其中一個還穿著警服。臭著臉把她狠狠訓了一頓。完了還放出狼狗嚇她,害她跌了好幾跤,臉上差點破相。
更過分的是,把她身上的證件還有手機都給扣了,還讓她在當場形成的賠償責任書上簽字畫押。
說什麼那狗不是普通土狗,而是愛爾蘭進口的田園犬,這兩年的飼養費就不問她收了,但當初買幼崽的十五萬必須償還。否則就送她去派出所立案。
禾美美被狼狗嚇得哪裡還有心情和狗主人討價還價啊,也不敢拍著胸脯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很沒骨氣地在類似借條的賠償責任書上籤了字,然後攥著沒被扣押的錢包,又驚又懼地從西山打車逃回了家。
“……林爽、郭凱、肖明月……等開了學再找你們算賬!明明一起殺的狗、吃的肉,憑什麼讓我一個人承擔……哼!還說什麼朋友,朋友有你們這樣當的嗎?真是瞎了眼了我……”禾美美邊往臉上抹護膚品,邊嘀嘀咕咕,“……還有那幾個男人,騙子!肯定是騙子!哪有土狗那麼貴的!什麼愛爾蘭進口的田園犬,蒙我呢!……”
禾大伯孃哪管什麼本地土狗、進口田園犬的,莫名其妙給家裡添筆十五萬的欠債那就是罪過。
想到錢又不禁惱火,一把將女兒從衛生間拽出來,往沙發上一推。
“媽你幹嘛呢!沒看到我在抹臉啊!”禾美美尖叫道。
手上的護膚品都搞到棉睡衣上了。睡衣髒了也就髒了,反正也是洗衣機洗,可這護膚品是她託同學剛從法國帶來的,說是滋潤美白的效果可好了。當然,價錢也貴,一小瓶20ml的乳液就要六百多。被她娘這麼一扯,五十塊錢沒了,關鍵還沒用到臉上,真心疼死她了。
禾大伯孃哪知道女兒在心疼啥啊,要是知道,沒準比女兒還心疼,那錢還不都是從她兜裡出去的。然而此刻她更心疼的是那十五萬。
“你說你咋就這麼能惹事啊,一年到頭消停過沒有?去年過年為你的事我們一家子輪流跑醫院,連年夜飯都沒吃好。想著今年總能安穩了吧?你倒好,給我惹一屁股債回來……你說你平時伸手問家裡要錢也就算了,放假了不回家還跑去吃狗肉,咋就沒讓那十五萬的狗把你給吃了?!還回來幹啥……哦,這會兒說上當受騙了,當時難不成是傻子啊?人家說多少就多少?你咋就那麼蠢啊!咋不學學你那幫同學,看人家多精明,有事往別人頭上推。平時玩得那麼親熱,現在認清了吧?大難臨頭各自飛,也就你個死丫頭蠢得沒藥救……真不知道生了你養大你有啥用……”
禾美美這會兒剛洗過澡洗過頭、已恢復往日的白淨。只不過眼泡還腫著,無論怎麼抹眼霜都無濟於事,被她娘這一丟、一吼,忍不住又嚶嚶地抽噎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對錢比對我關心!所以我才說不活了!爺奶你們拉著我幹啥!讓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