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那時候好好的公立學校不待、跑去私立專校教刺繡。私人開的技術學校,能規範到哪兒去。”
“唉,當年那老禿驢剛招我去的那會兒待遇還是不錯的,只是這幾年學校招生一年比一年差,效益直線下降,說好的獎金也就不翼而飛了……”
說話間,電梯門“叮咚”一聲左右滑開,兩人暫停了正在嘮的話題,高跟鞋踩得噠噠響地直奔考務辦。
周悅樂剛和禾薇通了個電話,得知她完成的還不錯,也就放下了心,掛了電話正和辦公桌旁幾個熟悉的老師聊天,只見兩名來自外埠的監考老師興沖沖地奔進來跟她說:“周主任,咱們今兒負責的四號考場,出了個高手小姑娘,手速快不說,繡樣都沒見她描,直接上手繡的。”
周悅樂愣了愣,想說卷子我拿來看看。她懷疑這倆老師說的高手小姑娘正是她家禾小薇童鞋。然而沒等她開口,邊上有個監考老師不屑地輕嗤:“別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吧?不描繡樣直接繡,不得繡歪、繡錯咯。我教了這麼多年課,都沒敢脫離繡樣。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夠務實……”
“陶老師,今兒個這話您說岔了。”兩名監考老師中的一個,皺皺眉,不悅地反駁,“我和李老師兩人兩雙眼,還能看不出來繡沒繡歪、繡沒繡錯?真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咱們也不會來跟你們說了。”
“這可說不準。”陶姓老師撇撇嘴。
“你!”
“行了。”周悅樂揉揉額角,打斷兩方,“那考生叫什麼名?算了,直接把卷子找出來我看看。小路,你去隔壁辦公室把袁會長他們都喊來,左右大家都在,面當面鑑定一下,也不算違規。”
周悅樂揮手示意助教小路去隔壁喊一聲刺繡協會的會長等人。
她這邊,卷子拿到手,先看右下方的考生名字。這一看,立馬笑了。她就說嘛,能讓監考老師那麼興奮難耐的,除了她那便宜徒弟,挑不出第二個。
那兩名監考老師看到周悅樂的表情,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問:“周主任,您認識這位小姑娘?”
周悅樂笑笑,欣賞著愛徒所繡的《快樂聖誕》,神色不無驕傲地說,“那是!”
兩個監考老師交換了個“果然”的眼神,看來真是有名人師傅的,否則周主任也不會認識了。
沒想到下一秒,她倆都被自己的口水嗆了。
只因周悅樂說了句:“她是我徒兒啊,華大刺繡專業下一屆板上釘釘的保送生。”
說禾薇是她徒兒,周悅樂還是蠻難為情的,雖然她是華大刺繡辦主任,同時也擔任著幾節專業課的教授,另外還是古繡研究課題的專案負責人,但她精通的只是書面知識,要她一針一線坐著繡一條裙子或是一幅畫,效果如何就不好說了。實踐操作這門課,要說禾薇是她師傅還差不多。
可她倆的師徒關係之所以建立,本的不是誰比誰厲害,而是保護。因此,周悅樂的耳根只紅了那麼一丟丟,就很淡定地放出了禾薇是她徒兒的風聲。哪個想打她寶貝徒兒的主意,先掂量掂量後果再說。
話說回來,只是考個高工證的實踐操作,就被倆眼尖的老師挖掘了出來。難怪阿擎要她把人保護好咯。再發生日國那次的綁架事件,周悅樂一點都不懷疑賀大少會跟自家絕交。
“什麼?周悅樂你收徒了?我咋不知道?”剛剛嗤聲說禾薇打腫臉充胖子的陶姓老師,尖著嗓門叫道。
周悅樂瞥了她一眼:“我收徒幹嘛要告訴你?讓你搶了去嗎?”
“噗嗤……”底下一串忍俊不禁的輕笑。
這時,刺繡協會的會長袁蓉裹著一身夾棉的手繡旗袍,領著一干業內前輩興沖沖地推門進來。聽說高階考場出現了一名徒手刺繡的好苗子,大夥兒都很好奇。袁會長自然還抱著想納人入會的心思。
周悅樂還能看不出來啊,好笑地點明:“袁老,您別傷腦筋了,這人您認識。”
“啊?我認識?”袁蓉愣了愣,拉過周悅樂細細詢問,“快跟我說說到底是哪家的孩子這麼爭氣。不僅徒手刺繡,還讓你們這些見慣了風浪的前輩們都另眼相看。”
“喏,這是她的考卷兒,您看了就知道了。”周悅樂笑眯眯地賣了個關子。
其他人早就好奇死了,見狀,紛紛圍攏過來,踮著腳看會長手裡的繡卷。不一會兒炸鍋了。
“真不錯哎!這真的是徒手繡的?沒墊繡樣?”
“我倒不怎麼相信,別不是作弊的吧?這年頭的考生本事高著咧,神不知鬼不覺就能給你來一出乾坤大挪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