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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騰地站起來,抓起手提包就往外走,嘴裡罵罵咧咧道:“枉我好言好語跟你打商量,費了我半天口舌還是不肯借。不借就不借吧,我又不是沒地方借。以後我們家發達了,你也別黏上來。這門親戚我不認了!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哼!”
“燕燕!燕燕!你等等我,媽跟你一塊兒回家。”周彩芬瞪了禾母一眼,小跑著追了出去。
周家其他人都帶著責備的目光看向禾母。大概都覺得禾家有錢借孃家人是理所應當的,不管是什麼原因,不借那就是罪過。
禾母苦笑著搖搖頭。鬧了這麼一出,哪還有心情坐下去啊。寒暄了幾句就告辭回家了。
孃家人也沒說年初二要他們一家回去吃飯的事。就這樣吧,和孃家的關係大抵不會有什麼進展了。
不去更好,在禾家埠自己的家裡做點吃的、過個鬆快年,再和閨女通幾次影片對話,日子不要太充實。
然而,回了禾家埠,充實的年還沒展開,粗大事了。
老大在外頭確實和個未婚女子有染,而且這事兒最終被禾大伯孃發現了,在離過年還有一個禮拜時,狠狠爆發了一場,完了哭著回孃家去了。直到過年也沒見回來。
禾美美除了哭還是哭,關鍵時刻派不上丁點用場。
禾剛鐵青著臉把禾老大拉到房裡,爺倆個也不知談了些啥,最終禾剛帶著妻小回家了,剩下禾老大一個人關在房裡,一天沒出來。
禾家埠攏共就這麼點大,很快,風聲傳到了二老耳朵裡,老太太這回倒是沒尖著嗓子巴拉巴拉吵,總歸是自家兒子,雖說惹了孽債,可老禾家的臉面能保牢還是要保牢的,傳得人盡皆知的以後還要不要出門了。
老爺子氣得嘴巴直打哆嗦,抬手就想揮兒子一巴掌,被老太太拉住了。
“發都發生了,你打他有什麼用啊,想辦法把老大家的勸回來過年才是真的。”
“老大,你自己說怎麼辦吧!”老爺子直截了當問禾老大。
禾老大嘴唇一抿,沉聲道:“離婚吧。反正這日子也過不下去了,離了一了百了!”
“啥?”二老驚呆了。
離婚在大城市裡或許不算啥,但在禾家埠相對閉塞的小縣城裡還是很讓人非議的。不到萬不得已,沒人家會辦離婚。
離了之後,被人指指點點的,說上大半年都不定止呢。這讓要強的二老,顏面往哪兒擱?
老太太第一個不同意:“你倆鬧歸鬧,別給我來這一茬!我們老禾家誰出過這樣的醜?”
禾老大無奈地看看二老,嘆了口氣道:“阿爹阿姆,你們也看到了,我和美琴她娘真的過不下去了,不怕告訴你們實話,打從美琴退學起,我倆就分房睡了。起因是她要我重新做鋼管生意,要麼就從老三家的廠子脫離開來、自家把木器生意做大。這生意是那麼好做的嗎?想做什麼做什麼、想做大就做大嗎?況且,我憑啥要聽她的呀?聽了她半輩子,除了把基業搭進了她那兩個兄弟兜裡,別的有啥好處?再聽她的話我就一傻子了!我不低頭、她就拿喬,不讓我上床睡,他媽哪個男人受得了這窩囊氣?反正我是受不了。這世上又不只她一個女人,外頭隨便找個都比她強……”
聽了這話,禾母和禾二伯孃對了個“不好”的眼神,趕緊把幾個小輩轟出老大家的客廳。小孩子家家的,聽這些個腌臢事,沒得教壞了他們。
禾曦冬和禾鑫倒是聽話地出去了,禾美美卻不願走,趁禾母等人沒注意,偷偷溜回家,躲在樓梯下的雜物間裡,聽客廳裡一干大人議論她爹該不該離婚的事。
禾老大說得口乾舌燥,灌了一杯水,對禾父說:“老三啊,哥羨慕你。你討了個好媳婦,在你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這幾年發達了也是跟在你背後操持家務。哪像我……”
“老大,你這話就不要說了,你剛成家那會兒,你丈人一家還是蠻照顧你的。”禾老二粗著嗓子實話實說。
“現在說這些個有什麼用!”老太太眼一瞪,指著老大問,“好不好的都在一起大半輩子了,最後關頭鬧什麼離婚!離了你讓兩個小的怎麼想?尤其是美美,你想害她一輩子嫁不出去嗎?”
禾老大被老太太一番話駁得低下了頭。
最後,老爺子發話:“私底下你們倆口子怎麼過我管不著,但離婚的事,想都甭想。再怎麼受不了,也得等美琴的大事體辦了再說。”
“那死丫頭自己不學好,誰家肯要啊。”禾老大不服氣地咕噥。
二老氣得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