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二伯倆口子固定每個月月中都會跑一趟清市看兒子,但照料上,總歸不及家住清市的禾薇一家方便。
是以,禾鑫高考的最後一天,禾二伯倆口子來電話表示要請禾薇一家吃飯,主要是謝謝他們一家,這半年來對禾鑫的照顧。再者嘛,禾二伯孃覺得兩家既然結成了友好往來的盟友關係,怎麼滴都要聚一塊兒吃頓飯的吧。
於是,兩家女主人在電話裡愉快地敲定了這個議案。
至於上哪兒聚、在哪兒吃,禾母的意思是上家裡來吧,何必費那個錢下館子呢。同樣的錢,買菜自己燒,兩家人夠吃三頓的了。
可二伯孃說,既是他們家請客,就該由他們家做主決定,最後敲定了禾二伯倆口子下榻的賓館與文欣苑中間的一家門面豪華的海鮮大酒樓。吃完散席,各回各的住處也挺方便。
高考幾天,清市的各所高中不必說。肯定是考點。就連所有初中也都被徵用成了高考的戰場。所以這幾天,兄妹倆都放假在家,聚餐這天,也不用等誰,一家四口收拾妥當就早早出門了,碰頭的早點還能多嘮會兒嗑。
不過家門口到海鮮大酒樓那一帶沒有直達的公交車,轉乘的話。四個人加起來的車錢,和打車差不多了。於是,禾曦冬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一家人提著自己拼裝的新鮮水果籃,去海鮮大酒樓了。
車上時,禾母摸摸這看看那,總覺得這車和上回坐的不一樣。扭頭問女兒:“上回咱叫的那計程車是不是很貴?我看那裡頭的佈置比這高檔多了。還配著電腦,和這車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禾母話沒說完,計程車司機搶過去道:“你開玩笑的吧?我們市裡還沒帶液晶電腦的計程車咧,海城那邊倒是推出了一批,不過也就十幾輛,都是會員制的,普通人乘坐要加價的。”
禾母不吭聲了。心裡其實在想:過年前那回是她第一次坐計程車,印象深著呢。不可能記錯的,於是拿胳膊肘捅捅女兒,悄聲問:“你也忘了?”
禾薇默默地擦了把汗,心說:娘哎,你記這麼牢幹啥,坐過就忘多好……
好在沒等她想理由搪塞,計程車司機接著說:“啊!我倒是想起來了,前陣子是有一批車,被拉去改裝了,不過應該還在內測階段,沒對外做生意啊……”
禾母聽不懂“內測”是啥意思,但見計程車司機一會兒言之鑿鑿地說沒有,一會兒又拍著腦門說有這回事,撇著嘴想:八成這司機師傅自己都沒搞靈清,還說她開玩笑,她怎麼可能記岔嘛。於是,不再理會神神叨叨的計程車司機了。
禾薇見狀,暗鬆了口氣,總算逃過一劫。
可憐那說實話的計程車司機,被禾母歸到了拎不清那一類人。
……
到了海鮮大酒樓,禾二伯一家已經在包廂等了,見禾薇一家到了,都熱情地起來相迎。
“來就來嘛,還提水果乾啥?”二伯孃接過禾母遞上的果籃,佯嗔道。
“又不值幾個錢,你們請我們一家子上飯館吃,才費錢呢。”禾母客氣地回道。
兩家人寒暄了幾句,坐到了位子上。
禾二伯做主點了十道菜、一道酒樓自創的點心,等服務生送來茶水、瓜果退下後,開始喝茶閒嘮嗑。
禾二伯拉著禾父聊生意經,二伯孃和禾母挨坐在一起嘮家常,幾個小的邊嗑著瓜子,邊聽二伯孃說著老家那邊的八卦。
“……鎮上新開了一家叫什麼kvt的……”二伯孃聊完老禾家的近況,開始說鎮上的新鮮事。
“媽,是ktv好吧。”禾鑫好笑著糾正。
“管它什麼v,總之不是個正經地方,裡頭陪酒的小姐,身上就掛了那麼幾片遮羞布,唉喲我的娘哎,上回路過,看那些個站門口迎賓的姑娘,一彎腰露大胸,一撅臀整個屁股都出來了,看了沒準兒長針眼……偏老大家的美琴,老喜歡往那兒跑,還說什麼唱歌唱得好了、日後去當歌星、明星……嘖!你大伯孃起初幾次逮著她還會大嗓門地訓上幾句,如今臨近中考了,反倒不管她了。不過想想也是,就禾美琴那點成績,能不能上分數線最低的職高都難說,早點謀條出路也好……”
“美琴的歌倒是唱的還不錯的。”
禾鑫剝著花生,隨口接了一句,被他娘賞了個手栗子:“就那麼鬼吼幾聲也叫不錯?這年頭的年輕人我看是都瘋了,歌星、明星哪那麼好當的?沒聽那些娛樂報上說,都是有貓膩、有內幕的……”
說到貓膩、內幕,禾二伯孃不禁想到了過年那陣子在禾家埠縣城鬧得沸沸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