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解釋你對海棠這段時間的冷淡。”瓊的語氣恢復正常。
“我只是覺得作為好朋友……”我想進一步解釋。
“不要作為好朋友好嗎?你知道海棠還愛著你,而且從海棠和我說的她回來以後你對她的照顧,我也能感覺到你對她還是有感情的。你不要否認。”瓊坐正了,把剛才因為過度激動而散亂在額前的劉海撥到耳後,“海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錯,兩年前海棠確實傷害了你,而且我也知道你被傷得很深。但是事情都過去兩年了,現在海棠回來了,她現在已經和她這兩年來的生活完全分離,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原諒她呢?人都會犯錯誤,雖然海棠的這個錯誤犯得很大,但是能改了,你就為什麼不能給她一個機會呢?”
面對瓊的詢問,我無法給她答覆。
“剛才我說你嫌棄海棠,對不起,是我說重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我想你心裡至少對現在海棠的這個狀態還是有想法的,這點我可以肯定。”瓊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判斷得很到位,“那麼你能告訴我,如果海棠治療成功了,你是否還可以接受她?”
“你現在不要問我這樣的問題好嗎?我是否接受她和她是否治療成功是沒有決定性的聯絡的。可是你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意思。
“是不是那個叫小雨的女孩子,她還是個學生,她還很小。難道你?”瓊突然提到了小雨。
“不,你誤會了,她……她只是我認的一個妹妹。”
“只是妹妹?只是這樣簡單?”瓊疑惑地問。
“是的,我和海棠的事情和小雨無關,你不要多想。”
“下午四眼走了以後,我在海棠面前提起你,不知道為什麼,說著說著海棠就哭了起來。哭了一下午,傷心和悔恨讓我看了實在心痛,是絞痛!”瓊又把話題轉回到海棠,“海棠是多麼優秀的女人,連我都自愧不如,她現在只是有這麼一個汙點,你為什麼就不能再接受她,再像以前一樣對她好?”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這樣逼我好嗎?”無端地想起兩年前及這兩年來我的經歷,我的手微微地顫抖。
“瓊,你不要再逼他了。”
我一怔,整個人頓時僵在那裡,幾乎窒息了。
“海棠!你怎麼下來了?!”瓊驚訝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我知道海棠就在我左手邊的不遠處,但是我卻竟然一時間沒有勇氣轉過去看她。
“海棠,你……”瓊的聲音有些顫抖,與剛才質問我的語氣相比就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哦,我看你下去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上來,呵呵,一個人在房間裡挺無聊的,所以我就下來看看。”海棠的聲音依然如從前,只是在我聽來多了一分悽美。
“剛才我……”瓊從看到海棠起就沒有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這次海棠沒有說話,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我又似乎能讀懂她現在的心。
我依然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一對漂亮的纖足進入在我的眼簾,儘管穿著樸實無華的拖鞋和醫院統一的病號服,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我曾經無數次拿在手裡把玩的海棠的雙足。
我感覺到我的手心開始微微出汗,本能地想抬起頭看著海棠,但是才微微一抬,就再也沒有勇氣繼續下去。
“我要的東西你給我帶來了嗎?”海棠幽幽地說。
我不由自主地調整了一下呼吸。
“帶來了。”我把旁邊放毛線和針的袋子往沙發扶手的地方推了推。
一隻光潔柔軟的手慢慢地向那個袋子伸去,我突然感覺那個過程好長,長到似乎可以用年來計算。
原本以為要窒息地感受完這個拿起袋子的過程,卻沒有想到我的注意力竟然被一滴自上而下,打在沙發上發出微弱的卻又極具震撼力的聲音的液體所完全牽制。
我猛地抬起頭,海棠深深地皺著眉頭,一隻手扶著臉頰,以防止另外一邊的淚水也掉落下來。
瓊沒有騙我,海棠確實哭過,而且很厲害,因為她的雙眼通紅,眼睛很腫,倘若不是瓊先前告訴過我,我還真差點叫出聲來。
“對……對不起。”儘管聲音很輕,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到海棠想盡量一次性說完這三個字,可惜散亂的呼吸還是讓她無法完成。
“海……”我站了起來,順手把袋子拿起來,遞到海棠手裡。
在和海棠的手接觸的一剎那,我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手冰冷刺骨。
我記得那還是南方9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