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伊森還一直記得今天這一幕:專心擦拭斬魄刀的克諾斯,興奮的芙蕾雅,還有飛艇引擎的轟鳴,空氣中燃料燃燒時的特殊味道,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一天,這個廣闊而又奇特的世界,第一次對伊森敞開了胸懷。
黃昏的荊棘高地,太陽已經漸漸落到了地平線的下方,天邊那片紅霞還沒有散去,但氣溫已經漸漸降下來,偶爾吹來的風中,也透著一股涼爽。
飛艇無法直接停靠在荊棘高地上,遍地叢生的荊棘藤蔓,阻擋了大部分飛行器的靠近。
不過幸好,這幾天為了能夠更好的探索荊棘高地,先來的冒險者們已經在荊棘高地的一角建立了一個不大的簡易營地。
大部分的荊棘藤蔓已經被冒險者們一把火燒乾淨,清理出來了一片難得的平地。
當伊森等人的飛艇到來的時候,甚至還能夠看到營地周圍的土地上,仍然堆積的不少閃爍著點點火星的扭曲焦炭。
隨著飛艇靠近,螺旋槳帶起的旋風頓時將這些焦炭灰燼吹得滿天都是。
幸好,營地裡留守的冒險者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飛艇的靠近,在第一時間就停下了手頭的工作,躲進帳篷裡避開了灰塵。
等灰燼飄落之後,冒險者們就再次沒事人一般出來繼續工作。
“阿嚏!阿嚏!”
而沒經驗的伊森,由於過早地開啟了艙門,他反而成了唯一一個被灰燼吹到的人。
“哈哈哈哈,早告訴你不用著急的嘛!”
克諾斯大笑,冒險者的生活可不像遊吟詩人詩篇裡所描述的那麼美好。
畢竟再強的冒險者也是人,一樣有著吃喝拉撒的基本需求。衣服不會永遠光鮮亮麗,武器每次戰鬥之後也一樣需要及時保養。
當然,冒險者更加不會因此而無需躲避灰塵,如果不注意,一樣會弄髒。
就算伊森在附魔、鍛造等領域再怎麼天才,灰塵也不會因此網開一面,該被糊一臉的時候還是會被糊一臉。
“嘖嘖……我決定了,你以後附魔也一樣要收費!”被嘲笑的伊森癟了癟嘴,果斷反擊道,“還有,以後我做的飯也要收費!”
事實上,他也並沒有被吹到多少灰燼。大部分的黑灰在被吹到伊森周圍的時候,就被風一個轉彎繞著他再次被吹遠。
只不過是因為空氣裡的灰塵太多,即便是風已經避開了伊森,但還是有些微的灰塵吹在伊森身上。
鐵骨錚錚的硬漢克諾斯瞬間屈服,訕笑道,“嘿嘿……那啥,伊森大師,我剛才一時食人魔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
其變臉之迅速,令伊森恍惚間彷彿看到了某位鐵骨錚錚好男兒笑著說了一句“真香”。
就這樣,曾經帥氣神秘的暗騎士,就這樣成了任憑伊森使喚的包身工,掙扎在尊嚴與生存的邊緣,再也無法自拔。
“好了,芙蕾雅,你確定你的姐姐並沒有生命危險嗎?”
和克諾斯、芙蕾雅兩人一同下了飛艇,伊森看了眼天空中太陽的最後一點餘輝,再次向芙蕾雅確認問道。
“嗯,放心吧,我姐姐很強的!”作為當事人的芙蕾雅表現的甚至比伊森都要心大,擺擺手說道,“說不定我姐姐正在哪裡打轉呢!”
“我上一次來的時候,就繞來繞去,轉了好久……”
呵,少女,你竟然還有臉提上一次來的事情?
也不知是誰,竟然被一群野豬人駕駛著飛艇一路追到了另一座空島上!
要知道,這幾天下來,明明又有了那麼多載著冒險者的飛艇來去,卻沒有一艘野豬人飛艇能夠成功追擊!
伊森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沒有去揭芙蕾雅的短。
此時的伊森,幾乎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這個小小的冒險者營地上。
和早就已經是老司機的克諾斯與芙蕾雅二人不同,他可是第一次進入到一個真正的冒險者營地當中來。
說是營地,但畢竟不是諾姆鎮那種完全用來休整的營地不同,這裡的營地太過靠近野豬人的生活區域,與其說是休整用的營地,不如說是一座小型的要塞。
高大的木樁圍成一圈,組成了營地的圍牆。外側還另外圍了一圈木質的拒馬,粗壯的木樁一頭都被削成了尖銳的槍尖狀,上面還纏繞著一根根有刺鐵絲。
而在營地面對著荊棘叢林的方向,豎立著兩座木質瞭望塔,早早地就已經點燃了篝火。瞭望塔上分別站著兩個弓箭手,時刻監視著荊棘叢林裡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