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的精神矍鑠,已明顯老了許多。
“所以我會根據你們的表現來決定,現在讓劉秘書公佈你們各人名下的公司業績,我會將鍾氏30%的股份轉讓給最優秀的那個人。”
鍾氏30%的股份?眾人暗自震驚,老爺子好大的手筆!
鍾老爺子不理會眾人各異的神色,兀自道:“得到這30%股權的人,可以隨意選擇要現在就接任鍾氏副總裁的職位,還是隻拿著股權加入董事局。”說罷揮揮手,示意秘書開始宣讀各人的經營情況,他自己闔上眼靠向椅背,柺杖置於旁邊,雙手交握,雪白的鬚髮隨著平穩的呼吸緩緩起伏,讓人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卻又無法忽視。
秘書應了一聲,開始開啟報表一一公佈,這裡面既有那些企業近兩年來的業績資產,也有鍾氏分析師為其專門分析的企業前景,洋洋灑灑一大篇下來,只怕要念上一個多小時。
長桌上的每個人無不心懷鬼胎,目光在彼此面上滑過,又不著痕跡地移開,縱然算盤在心裡早已打得滿天響,但臉上依舊半分不露,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場不見血的戰爭,所以過早暴露出自己的急燥和不耐只會徒惹笑話罷了。
到現在依舊沒有陸知處的訊息,又或許即使他想傳來訊息,但自己也收不到了,然而鍾旻顯得並不是很擔心,臉上呈現出與現場氣氛毫不相符的鎮靜,視線膠著在眼前的檜木桌面上,耳畔傳來秘書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眼前卻不期然地閃過那個人的一舉一動。
那幾乎是一種回憶式的播放,想起兩人初見時的針峰相對,跆拳道館的拳腳相向,甚至是身體的激烈交纏時,汗水在那矯健有力的肌膚上滑動,常常發出一種令人近乎眩目的光彩。自己原本並不是喜歡男人的,卻在那之後,似乎對這個人,這具軀體有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執著,這就是所謂的愛嗎,他不知道,但和陸知處在一起,自己可以不必擔心著被算計,可以自覺或不自覺地鬆懈下來,即使兩人並非認識了多年,然而彼此那種若有似無的默契和完全契合的感覺讓他完全有依據去相信這一點。
那邊秘書唸完長長一串,已不知是別人喝完第幾口水的時候了,勝負早已呼之欲出,鍾泓雖然遠在歐洲,但如果沒有意外,他將會是最大的贏家,30%由此收入囊中,加上他父親正是現任的鐘氏總裁,還有鍾氏內部幾個老人的支援,這次也算是眾望所歸,即使眾人不服又能如何?
老爺子慢吞吞地睜開眼,從自己面前拿起一個檔案。“剛才唸的你們都聽見了,阿泓所在的宏森集團現在在歐洲的情況據說很不錯,當初他想白手起家一切自己動手,我也不過資助了他幾十萬而已,短短几年就發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讓我很是欣慰。而內地的榮華,分析師也說了,現在它的前景評估比宏森還要樂觀,因為歐洲時常已經趨於飽和,而大陸那邊才剛剛起步,十幾億人的市場無可限量,將會有巨大的潛力等待發掘……”老爺子說完長長的一段話,忍不住咳嗽起來,一旁的秘書連忙遞上參茶。
“至於你們,”老爺子小小但並不昏聵的眼睛掃向鍾京平和鍾沁,漫不經心地淡道,“你們這陣子令我太失望了。”他的話輕描淡寫,但任誰都聽得出兩人已經失去了這次的角逐權,先前鍾京平東窗事發不說,鍾沁也少不了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責任,老爺子早將一切看在眼裡,心如明鏡,不說不代表不明白。
“阿泓和阿旻兩人都做得如此出色,以致於連我也難以決定,所以,由你們來表決吧,”
此話一出,更令諸人意外。鍾老爺子向來是獨斷專行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退休幾年之後,0私人醫生的強烈反對下,還干涉著鍾氏的事務,然而現在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居然要將決定權交給他們?
鍾鴻鈞神色平靜地道:“父親,我棄權。”一個是兒子,一個是侄子,無論他傾向哪邊都不合適,鍾鴻鈞惟有選擇放棄。他的一生,彷彿都在兩難的抉擇之間徘徊。
鍾老爺子淡淡頷首,“也好。”目光轉向其他人,“那你們呢?”
“父親,我建議將30%的股權分成兩半,讓鍾泓和鍾旻各執其一。”鍾沁突然提議,在那雍容的淺笑底下是昭然若揭的心思,既然自己得不到,那麼何不讓兩人爭個你死我活?
老爺子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但她的一句話顯然提醒了其他的人,一時間有好幾個人都附和起鍾沁的話。
“這似乎不符合鍾老爺子最初定下的規則吧,而且對鍾氏的長遠發展有未必見得有利。”有人提出異議,年逾五旬的晏端方現任鍾氏行政副總裁之一,是鍾老爺子的故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