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回去收拾行李、搬出時拓進的房子,姜僑安並不覺得多麼高興,畢竟比起時鬱潔受到的傷害,這些根本微不足道。
前一夜沒有睡,兩人皆是身心俱疲,相對無言地吃過晚餐,姜僑安便去洗澡準備提早上床休息。
從浴室出來,她卻看到時墨馳正在換出門的衣服。
“外面天寒地凍的,你要去哪兒?”
“有點事兒。你先睡吧。”他並沒有明說。
姜僑安盯了他數秒,一臉瞭然地問:“去見楊瑞琪?”
“下雪路滑,她摔傷了腿,剛被路人送到醫院,她在這邊沒什麼熟人,楊家的人得明天才能趕過來,我去醫院看看就回來。”時墨馳乾脆實話實說。
“楊瑞琪和你爸爸離了婚,你和她就已經不再有關係。按照她指責我媽媽的邏輯,她現在的行為就是——明明已經離了婚,還莫名其妙地摔斷自己的腿博同情。”
“……”時墨馳接過姜僑安手中的浴巾,邊動作輕柔地幫她擦頭髮邊說“我知道你現在恨她,可是小時候我爸很忙,不管生病受傷從來都是她一夜夜的不睡照顧我。即使我與她已經沒有關係,即使她對我好或許是為了自己,有些恩情卻是無法抹煞的。”
“就算她真的罪大惡極,在這種情況下置之不理,我也實在是於心不安。”
姜僑安抽出浴巾坐到梳妝鏡前一下下地理著自己的頭髮:“你知道的,我說不出類似於‘不准你去見她’或者‘如果你去見她,就別再回來見我’的話。可是時墨馳,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麼厭惡她,你明明知道她愚弄了整個時家,你明明知道她差點騙得我失去你。如果你覺得不惜傷害我們以及你與你家人的感情也一定要幫那種人,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畢竟你覺得值得最重要。”
“可如果沒有她,當年的你也不會跟我表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還得感謝她。不管是壞事還是好事,少經歷一件也不會成就現在的你,所以有的時候,事情的好與壞哪裡能分得清”時墨馳坐到她的身邊,溫和地笑笑“你說了那麼大一串,還不如威脅一句‘你要是敢去,就別想再進門’來得乾脆,我這樣怕你,敢不聽麼。”
姜僑安忍不住笑了笑,切了一聲:“愛去不去,沒人攔你!”
時墨馳去臥室外面打了個電話,終歸還是沒有親自去看楊瑞琪。
姜僑安知道,即使不親自過去,依著時墨馳的性格也不可能全然不去理會,八成是在電話裡安排了別人過去照顧楊瑞琪。只是見不著他本人,楊瑞琪恐怕也會十分傷心。既然時墨馳從未與她計較過當年的不辭而別,又肯事事由著自己,她又何必一定立刻逼他與楊瑞琪撇清關係。
戀人間適時適當地稍稍退讓一定比事事計較於感情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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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的早晨,時墨馳照例飛回公司開會,姜僑安想去見楊瑞琪,順便到媽媽的母校找些她公開過的作品對比兩人的風格,與學校的負責人約好時間後收拾了些東西便也去了機場。
隔了三十年,時鬱潔又沒有成名,當年交過的畫紙早已不在,唯有那一屆畢業畫展做成的圖冊裡還有幾張,倒是楊瑞琪作為榮譽校友,儲存下來了不少作品,有一部分還掛進了圖書館的展示牆,抄襲得獎的那套設計圖自然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姜僑安一一拍了照,見到了下午茶時間,便先去了時墨馳的公司,想與他在這兒住上一夜,第二天再去見楊瑞琪。
姜僑安去時墨馳喜歡的店裡打包了份點心,直接上了大廈的頂層。
“你們時副總在忙嗎?”
值班的秘書不認識姜僑安,公事公辦地問她有沒有預約後,見她似乎與時墨馳很熟,便請她去一旁等待:“本來是在開會,但副總的女朋友過來了,就中途出來了,會議大約五點鐘結束。”
“女朋友?叫什麼。”聽到這一句,姜僑安把手機放回了包中,饒有興趣地問。
“姓姜呀。”
“……”
“姜小姐”與姜僑安熟識的助理從外頭進來,甜甜地衝她笑“聽副總說您有寶寶了,恭喜恭喜。”
一旁的秘書怔了一下之後反應地極快:“原來您才是姜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一早就聽人說時副總的女朋友漂亮高挑,平時沒什麼女孩子過來找副總,我就以為剛剛那位小姐是……”
“那一位是藍脀,你沒看過她拍的電影?藍小姐哪有姜小姐漂亮,這都能認錯,笨死了”助理邊笑著數落她,邊熱了杯私人甜牛奶給姜僑安“要不要我進去叫副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