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摸清楚我的用意了,波瀾不驚地同我說:“豐牛是個傻瓜,黃薇水也是個傻瓜,你別跟他們學。”
我悶不作聲,沉默了半晌還是忍不住怏怏不樂地發起了牢騷,“是啊是啊,我們都是傻瓜,只有你最聰明你最理智你最有原則了,無論女朋友做什麼你就只會說‘你還太小了’或者‘我們還太小了’,其實你就是不想有負擔、不想給自己多添一分責任,對不對?”
我的音量微高,話中對鄭賢耽的不滿之意顯而易見。
然後他聽了之後卻並未生氣,只是沉默著凝神看向我,漆黑如夜的墨瞳流露出淡淡的光華,猶如千年清澈且寧靜的深潭投入一粒石子後當起的波波漣漪。
半晌,他似輕輕嘆了口氣,不溫不火道:“我告訴你吧。”
“什麼?”我抬頭看他。
鄭賢耽緩緩道:“之所以不碰你,是因為我的心中還隱藏著一分憂患。我太渺小,而未來既遙遠又深不可測,因此我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證將來跟你結婚的人會是我。萬一,萬一不是我,我擔心你的丈夫知道你不是第一次後會對你不好,沒有男人會不介意這個的。我希望你能永遠過著幸福的生活,所以現在無論如何也要剋制著自己。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白翩翩,我希望你能理解。”
他沒有叫我布亦般,而是白翩翩。因為布亦般只是一個十多歲的黃毛丫頭,而白翩翩已經是個步入社會很多年的成人了,更能理解他的用意。
他的眼神很真摯,其中交織著的複雜情愫似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撩撥著我心底最柔軟最沒有防備的那根琴絃。
跟他的深思熟慮對比起來,我剛才說過的那番話簡直弱智低齡到了極點。
莫非做了三年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就連心智也降低了,就連自己的本性也忘記了麼,竟然會計較起這麼小家子的問題。
我語塞了良久,心中既是慚愧又是感動。
鄭賢耽又柔聲問了一句:“白翩翩,你明白了嗎?”
“我們一定會結婚的!”我突然緊緊摟住他的腰,硬聲道:“無論發生什麼,這輩子我都只認你做老公,就算有一天突然傳來訊息說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我的主意也不會改變了!”
“……”鄭賢耽無語地閉著雙唇,眼底卻點綴著明亮的笑意,似一朵美麗的花在深夜中悄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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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賢耽的意思很明確:為了我未來的老公能疼我愛我,他絕對不會碰我。
我的態度也很堅定:我未來的老公只會是他,非君不嫁,此生不換。
雖然不清楚他是對我不自信還是對自己不自信,但我選擇尊重他的意見,在往後的交往中再也沒有提出過火的要求,努力向山楂樹之戀學習,做一對純潔美好的小情侶。
我在努力地向鄭賢耽證明:除非生死離別,任何事物都別妄想將我和他分開
我們有時候也會吵架,但無論誰對誰錯,他總是最先低頭認錯的那一個。沒有人能比他更疼我寵我慣我,所以我認定他了,他絕對會是個不辜負我、也不容許我辜負的好老公。
高二那年,有一次吃午飯時,我在幫鄭賢耽剝蝦殼,蘸完醬油後再放進他的餐盤裡。
這傢伙不知著了什麼魔,一直定定地盯著我,害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問他看我做什麼,他卻問東答西地感嘆道:“沒想到這麼多年光陰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了,你說,以後的生活也可以一直這麼平平淡淡的嗎?”
“當然可以了!”我給他十分肯定的回答,又吐槽一句:“你以為我們在演韓劇麼,非得鬧得轟轟烈烈、驚天動地,不把人折磨得半死就得不到真愛嗎?”
鄭賢耽不以為然,努了努唇,說:“當初追你的時候的確挺折磨的。”
我訕笑著摸了摸後腦勺,“嘿嘿,萬事開頭難嘛,你看咱們現在不是過得挺開心的麼。”
鄭賢耽露出和煦暖暖的微笑,接下來他說的話就像一顆放置在巧克力屋裡的炸彈。爆炸時雖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驚慌,但帶來的卻滿滿是濃膩的甜味。
“等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就迎娶你過門吧。結婚證暫時還辦不了,但可以先辦酒席,在所有認識的人面前宣佈你是鄭家的媳婦。”
這,算是求婚嗎?
鄭家的媳婦,哈哈哈哈哈。
我明明早已心花怒放,面上卻故作矜持,斜睨著鄭賢耽,說:“怎麼,你終於等不急了?”
鄭賢耽笑著伸手將我摟入懷中,眼中脈脈情意將我衝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