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4)

對陳祈說了,陳祈道:“不要又象前番,回了明日,漸漸賴皮起來。此關係你家尊翁陰間受罪,非同陽間兒戲的。”毛家兒子道:“這個怎麼還敢!”陳祈當下自去了。毛家兒子關了門進來。

到了晚間,聽得有人敲門,開出去卻又不見,關了又敲得緊。問是那個,外邊厲聲答道:“我是大勝寺中高和尚。為你家父親賴了典田銀子,我是原中人,被陰間追去做證見。放我歸來,身屍焚化,今沒處去了。這是你家害我的,須憑你家裡怎麼處我?”毛家兒子慌做一團,走進去與母親說了。張氏也怕起來,移了火,同兒子走出來。聽聽外邊,越敲得緊了,道:“你若不開時,我門縫裡自會進來。”張氏聽著果然是高公平日的聲音,硬著膽回答道:“曉得有累師父了。而今既已如此,教我們母子也沒奈何,只好做些佛事超度師父罷。”外邊鬼道:“我命未該死,陰間不肯收留。還有世數未盡,又去脫胎做人不得,隨你追薦陰功也無用處。直等我世數盡了才得託生。這些時叫我在那裡好?我只是守住在你家不開去了。”毛家母子只得燒些紙錢,奠些酒飯,告求他去。鬼道:“叫我別無去處,求我也沒幹。”毛家母子沒奈何,只得戰顫顫兢兢過了一夜。第二日急急去尋僧道做道場,一來追薦毛烈,二來超度這個高公。母子親見了這些異樣,怎敢不信?把各家文券多送去還了。

誰知陳祈自得了文券之後,忽然害起心痛來,一痛發便待此去,記起是陰中被夜叉將鐵棍心窩裡搗了一下之故,又親聽見王者道“陳祈欺心,陽世受報”,曉得這典田事是欺心的,只得叫三個兄弟來,把毛家贖出之田均作四分分了,卻是心痛仍不得止。只因平日掌家時,除典田之外,他欺心處還多。自此每一遭痛發,便去請僧道保禳,或是東嶽燒獻。年年所費,不計其數。此病隨身,終不脫休。到得後來,家計到比三個兄弟消耗了。

那毛家也為高公之鬼不得離門,每夜必來擾亂,家裡人口不安。賣掉房子,搬到別處,鬼也隨著不捨。只得日日超度,時時齋醮。以後看看聲音遠了些,說道:“你家福事做得多了。雖然與我無益,時常有神佛在家,我也有些不便。我且暫時去去,終是放你家不過的。”以後果然隔著幾日才來。這裡就做法事退他,或做佛事度他。如此纏帳多時,支援不過,毛家傢俬也逐漸消費下來。以後毛家窮了,連這些佛事,法事都做不起了,高公的鬼也不來了。

可見欺詐之財,沒有得與你入己受用的。陰司比陽世間公道,使不得奸詐,分毫不差池。這兩家顯報,自不必說。只高公僧人,貪財利,管閒事,落得陽壽未終,先被焚燒。雖然為此攪破了毛氏一家,卻也是僧人的果報了。若當時徒弟們不燒其屍,得以重生,畢竟還與陳祈一樣,也要受些現報,不消說得的。人生作事,豈可不知自省?

陽間有理沒處說,陰司不說也分明。

若是世人終不死,方可橫心自在行。又有人道這詩未盡,番案一首雲:

陽間不辨到陰間,陰間仍舊判陽還。

縱是世人終不死,也須難使到頭頑。

卷十七 同窗友認假作真 女秀才移花接木

詩曰:

萬里橋邊薛校書,枇杷窗下閉門居。

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

這四句詩,乃唐人贈蜀中妓女薛濤之作。這個薛濤乃是女中才子,南康王韋皋做西川節度使時,曾表奏他做軍中校書,故人多稱為薛校書。所往來的是高千里、元微之、杜牧之一班兒名流。又將浣花溪水造成小箋,名曰“薛濤箋”。詞人墨客得了此箋,猶如拱璧。真正名重一時,芳流百世。

國朝洪武年間,有廣東廣州府人田洙,字孟沂,隨父田百祿到成都赴教官之任。那孟沂生得風流標致,又兼才學過人,書面琴棋之類,無不通曉。學中諸生日與嬉遊,愛同骨肉。過了一年,百祿要遣他回家。孟沂的母親心裡捨不得他去,又且寒官冷署,盤費難處。百祿與學中幾個秀才商量,要在地方上尋一個館與兒子坐坐,一來可以早晚讀書,二來得些館資,可為歸計。這些秀才巴不得留住他,訪得附郭一個大姓張氏要請一館賓,眾人遂將盂沂力薦於張氏。張氏送了館約,約定明年正月元宵後到館。至期,學中許多有名的少年朋友,一同送孟沂到張家來,連百祿也自送去。張家主人曾為運使,家道饒裕,見是老廣文帶了許多時髦到家,甚為喜歡。開筵相待,酒罷各散,孟沂就在館中宿歇。

到了二月花朝日,孟沂要歸省父母。主人送他節儀二兩,孟沂袋在袖子裡了,步行回去。偶然一個去處,望見桃花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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