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4)

打緊,目下還小,且留在身邊養著。日後有人訪著,還了他去。沒人來訪,等長大了,不拘那裡著落了便是,何足為礙?”

兩人一路商量的停停當當,到了那縣,果然兩船上東西盡情搬上去住了。可惜董家竹山一任縣令,所有宦資連妻女,多屬之他人。隨來的家人也盡有不平的,卻見主母已隨順了,呂使君又是個官宦,誰人敢與人爭銜?只有氣不伏不情願的,當下四散而去。呂使君雖然得了這一手便宜,也被這一干去的人各處把這事播揚開了。但是聞得的,與舊時稱讚他高誼的,盡多譏他沒行止,鄙薄其人。至於董家關親的見說著這話,一發切齒痛恨,自不必說了。

董家關親的,莫如祝氏最切。他兩世嫁與董家。有好些出仕的在外,盡多是他夫人每弟兄叔侄之稱。有一個祝次騫,在朝為官,他正是董元廣的妻兄。想著董氏一家飄零四散,元廣妻女被人佔據,亦且不知去向,日夜繫心。其時鄉中王恭肅公到四川做制使,託他在所屬地方訪尋。道里遼闊,誰知下落?乾道初年,祝次騫任幕州大守,就除利路運使。那呂使君正補著嘉州之缺,該來與祝次喜交代。呂使君曉得次騫是董家前妻之族,他幹了那件短行之事,怎有膽氣見他?遷延稽留,不敢前來到任。祝次安也恨著呂使君是禽獸一等人,心裡已不得不見他,趁他未來,把印緩解卸,交與僚官權時收著,竟自去了。呂使君到得任時,也就有人尋他別處是非,彈上一本,朝廷震怒,狼狽而去。

祝次騫枉在四川路上作了一番的官,竟不曾訪得甥女兒的消耗,心中常時抱恨。也是人有不了之願,天意必然生出巧來。直到乾道丙戌年間,次騫之子祝東老,名震亨,又做了四川總幹之職。受了檄文,前往成都公幹,道經綿州。綿州大守吳仲廣出來迎著,置酒相款。仲廣原是待制學士出身,極是風流文采的人。是日郡中開宴,凡是應得承直的娼優無一不集。東老坐間,看見戶椽旁邊立著一個妓女,姿態恬雅,宛然閨閣中人,絕無一點輕狂之度。東老注目不瞬,看勾多時,卻好隊中行首到面前來斟酒,東老且不接他的酒,指著那戶椽旁邊的妓女問他道:“這個人是那個?”行首笑道:“官人喜他麼?”東老道:“不是喜他,我看他有好些與你們不同處,心中疑怪,故此問你。”行首道:“他叫得薛倩。”東老正要細問,吳太守走出席來,斟著巨觥來勸,東老只得住了話頭,接著太守手中之酒,放下席間,卻推辭道:“賤量實不能飲,只可小杯適興。”太守看見行首正在旁邊,就指著巨觥分付道:“你可在此奉著總幹,是必要總幹飲幹,不然就要罰你。”行首笑道:“不須罰小的,若要總幹多飲,只叫薛倩來奉,自然毫不推辭。”吳太守也笑道:“說得古怪,想是總幹曾與他相識麼?”東老道:“震亨從來不曾到大府這裡,何由得與此輩相接?”太守反問行首道:“這等,你為何這般說?”行首道:“適間總幹殷殷問及,好生垂情於他。”東老道:“適才邂遁之間,見他標格,如野鶴在雞群。據下官看起來,不象是個中之人,心裡疑惑,所以在此詢問他為首的,豈關有甚別意來?”太守道:“既然如此,只叫薛倩侍在總幹席旁勸酒罷了。”

行首領命,就喚將薛倩來侍著。東老正要問他來歷,恰中下懷,命取一個小杌子賜他坐了,低問他道:“我看你定然不是風塵中人,為何在此?”薛倩不敢答應,只嘆口氣,把閒話支吾過去。東老越來越疑心,過會又問道:“你可實對我說?”薛倩只是不開口,要說又住了。東老道:“直說不妨。”薛倩道:“說也無干,落得羞人。”東老道:“你盡說與我知道,焉知無益?”薛倩道:“尊官盤問不過,不敢不說,其實說來可羞。我本好人家兒女,祖,父俱曾做官,所遭不幸,失身辱地。只是前生業債所欠,今世償還,說他怎的!”東老惻然動心道:“汝祖、汝父,莫不是漢州知州,竹山知縣麼?”薛倩大驚,哭將起來道:“官人如何得知?”東老道:“果若是情道:”說也無干,落得羞人。“東老道:”你盡說與我知道,焉知無益?“薛倩道:”尊官盤問不過,不敢不說,其實說來可羞。我本好人家兒女,祖、父俱曾做官,所遭不幸,失身辱地。只是前生業債所欠,今世償還,說他怎的!“東老惻然,汝母當姓祝了。”薛倩道:“後來的是繼母,生身亡母正是姓祝。”東老道:“汝母乃我姑娘也,不幸早亡。我聞你與繼母流落於外,尋覓多年,竟無消耗,不期邂遁於此。卻為何失身妓籍?可各與我說。”薛倩道:“自從父親亡後,即有呂使君來照管喪事,與同繼母一路歸川。豈知得到川中,經過他家門首,竟自盡室佔為己有,繼母與我多隨他居住多年,那年壞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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