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回首意情長
在某大學校園的東門路口,劉麗萍遇到劉勁亭、路平、李棟三個人,便上去問劉勁亭:“最近在幹嘛,怎麼非典一來你們都跟冬眠了似的?!”劉麗萍是三個人的老鄉兼同學,平日裡和劉勁亭走得挺近。劉勁亭說:“別提了,剛被放出來!”劉勁亭說著臉上充滿了悲哀過後的無可奈何,只是這種無奈不是很徹底,還有些情緒化。感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突然碰到了熟人,想放來了胸懷傾訴一下但又沒有完全放開。
劉麗萍聽劉勁亭說他們剛被放出來,臉上一片的驚異說:“你們,出什麼事了?”劉勁亭看劉麗萍臉上的表情,心裡似乎微微動了一下,被禁閉兩個星期的有點乾枯的心像是滴進了兩滴甘泉,柔軟了許多,連帶著聲音都有點脈脈含情。劉勁亭說:“我們被當成疑似病例,被隔離了兩星期!你這是幹嘛去?”劉麗萍聽劉金亭是被隔離放出來了,這才鬆了口氣,臉上恢復了平靜,說:“去給學生上課,找了份家教。”劉麗萍覺得劉金亭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猛撞,眼光像是把擾人的小刀,橫衝直闖的直奔她這裡來,有點始料未及,馬上把目光收了回來,躲閃著看腳尖,臉上蕩起些微的笑容。
劉金亭這麼一看,覺得劉麗萍挺有意思,更加肆無忌憚的盯著劉麗萍看,似乎想要鑽到劉麗萍的眼睛裡,只是劉麗萍耷拉下了眼皮,劉金亭才無計可施的說:“晚上我請你吃飯唄?!”劉麗萍抬眼看了看,然後走開了。劉金亭覺得有點不知所措,感覺劉麗萍的表現有些異常,便朝劉麗萍說:“行不行,給句話啊!”劉麗萍慢跑了兩步,感覺算是走出了劉金亭的目光控制範圍,這才回眸一笑說:“到時候再說吧!”劉金亭看到劉麗萍這麼回眸一笑,真有點白居易寫楊貴妃的那句詩,心跳馬上提高了八度,就跟高空彈跳的時候從高處往下落,探到低感覺安全了,又猛然的往上升,越升越高。劉金亭突然放大了嗓門說:“說好了啊,我到時候到你們宿舍下面喊你!八點。”
路平看著劉麗萍和劉金亭兩個人眉來眼去,笑著對李棟說:“我怎麼突然發現劉麗萍變漂亮了啊!”李棟說:“給關了兩個星期,我現在見個女的都有衝動!不過剛才劉麗萍回頭那眼神,真勾人啊!”劉金亭說:“都是老同學,你們兩個嚴肅點吧。”李棟說:“誰不嚴肅了?兩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那個,還說我呢!”劉金亭看著一臉嬉皮的李棟,掄起胳膊挎住了他的脖子說:“我們哪個了?小子,昨天打牌還欠我五塊錢呢啊,別忘了!”
三個人打鬧著到宿舍去。這是他們走出隔離賓館的第一次接近於開懷的嬉鬧,原本身上感覺沉重的抑鬱,一下子跑光了。只是劉金亭心裡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什麼?劉金亭弄不清楚,只是腦子裡劉麗萍回頭的那一笑,像電影裡的特效鏡頭,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劉金亭不知道這叫不叫愛情。那麼什麼是愛情呢?古今中外多少聰明絕頂的人都弄不明白,自己又何必多想。反正感覺挺好。劉金亭以前沒覺得劉麗萍怎麼樣,可是今天的突然動情,讓他不知所以。
他到宿舍和兄弟們打了招呼,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一個人到操場上走步。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腦子裡空空的,有點像考試的時候因為緊張想不出答案,靈魂出了竅,兩條腿悠悠的邁動著。
八點左右,天已經黑透了,劉金亭到劉麗萍的宿舍樓下面,剛想抬了頭張嘴喊劉麗萍的名字,卻看見劉麗萍正站在宿舍視窗向自己揮手。劉金亭覺得心裡很燦爛,很明亮,有點小小的欣喜若狂。一眨眼功夫,劉麗萍像一朵盛開的大喇叭花,張開在劉金亭的身前。劉麗萍一襲白色長裙,剛洗過的頭髮散開來,滿是洗髮水的味道。劉金亭看到劉麗萍這個架勢,撫了撫眼鏡,舌頭都僵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也許他只是多體驗體驗這種感覺。他突然像起來人們把女人比作花,而劉麗萍此時就是剛剛盛開的花朵,在最美麗最豐碩的時候走到了自己面前。他有些小心翼翼了,完全沒有了下午遇到劉麗萍的那點勇氣和張揚。
劉麗萍看著有點愣神的劉金亭,扭動了一下腰身,有點嬌聲的說:“走吧!?”聲音是曲折的,拐了好幾道彎,每道彎裡大概有留下了矜持不住的柔情。夜色下的劉麗萍,少了幾分羞澀,多了一點張狂,但也僅僅是一點。這樣剛剛好,大約正是劉金亭想要的。兩個人吃了飯,在夜色與燈光糅合的光景裡,從食堂往自習室走,兩個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即像是情侶又像是朋友。
正在模稜兩可之間,劉麗萍抬腳走到了一處花池的圍牆上,圍牆很矮,但劉麗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