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這麼想聽?”
伍月唇角一揚,下巴揚了揚旁邊,抿嘴道:“那先陪我喝兩杯,我就告訴你。”
陳瀟暗歎一息,掃開了旁邊的酒瓶子,依靠著床側坐到她旁邊,道:“要不我把程瑋池她們叫來陪你?”
“不用。”
伍月很乾脆的拒絕,嫣然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我偏偏只叫你來,卻不通知她倆。”
不等陳瀟回應,她輕喃道:“別看我平常老跟她們黏在一塊,但其實各自都有想法的,就好像你們男人,朋友和兄弟有交不交心的區別,我可以肆無忌憚跟她們玩,但不代表會跟她們坦白心裡話。”
“但是,我始終會把她倆當作好朋友,因為這麼多朋友裡,只有她倆能包容理解我的臭脾氣,願意陪著我。”
“那你就這麼放心我,好像我們才正式認識一個月吧。”
伍月別過頭瞅了瞅他,嘖了聲道:“我也覺得奇怪,當初老覺得你這人三觀不正、好色流氓,可現在不但和你交上朋友了,還老覺得你這人特別靠得住,你是不是女孩追多了,磨礪出寶典經驗來啦?”
說到這裡,伍月頃刻想起當初送給陳瀟的色胚、變態兼流氓的稱謂,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陳瀟笑了笑,略有同感,不知道為什麼,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漫漫人海里,竟只有和這爽朗利落的女孩相處時候最為輕鬆自在,可以毫無顧慮。
見氣氛漸漸化開了,陳瀟再次問道:“究竟出什麼事了,把你愁成這樣。”
伍月笑容收斂,沉默半響後,轉口道:“喂,你和你妻子相處得怎麼樣?”
“還算不錯吧。”
伍月嘁了聲,不屑道:“蒙誰呢,明擺就不好,要不然你幹嘛經常住這裡,讓你媳婦獨守空房。”
陳瀟啞然失笑,卻沒解釋。
“說起來,我和你也算同時天涯淪落人了。”
伍月撫開了額前的劉海,吸了口氣道:“當初之所以答應和我前男友交往,除了兩家的交情以外,最主要的,還是他在我父母離婚的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噓寒問暖,我一感動就答應下來了,哪怕長期分隔兩地也沒怨言,如果你要問我究竟對他有沒有感覺,我只能說沒有,他對我再好,我也沒感覺,但我也不會主動跟他提分手的。”
“因為我要真喜歡上一個人,我就會主動的使勁對他好,給他錢花,把他打扮得帥帥氣氣的,給好用的、好吃的、好穿的,讓他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讓他覺得擁有我這個女朋友,就等於擁有了整個世界……呵呵,很傻對吧?”
陳瀟沒吱聲,想起伍庸農提過伍月雖然表面總沒心沒肺的,但其實最受不了寂寞獨處,這種無安全的心態,在父母離異後愈發得嚴重了,正要勸慰番,驀地察覺到什麼,微微詫異道:“前男友?你……”
伍月用手背擋住了唇瓣,緊咬著皓齒,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失聲啜泣,淚水矇眼,顫抖著削肩澀聲道:“我失戀了……”
陳瀟一怔,旋即心頭好笑,還以為是什麼頂天的事,但臉上還是得裝作沉重,伸手從床頭櫃上扯下幾張面巾紙遞了過去,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說你起初也只是因為顧念那人在你艱難時期的陪伴,所以才在一起又不願提分手,到頭來全委屈了自己,現在的結果,何嘗不是對兩個人的解脫。”
伍月死死捏住面巾紙,緩緩靠到了陳瀟的肩膀上,淚水簌簌,很快就把下面的布料打溼了。
陳瀟蔚然一嘆,任憑她哭得稀里嘩啦,畢竟眼下的情況,與其自己說些沒營養的話,倒不如讓她好好發洩一通。
閒著沒事,他隨手拿起一罐啤酒,放到嘴邊跟喝下一口,忽然就聽見伍月壓抑的啜泣聲傳來:“我媽的公司要wandan了……”
陳瀟手腕一僵,側臉摩挲著她的絲髮,瞧見了她眉宇間的潸然,凝聲道:“怎麼回事?”
伍月卻仿若未聞,鬆開面巾紙的玉手揪住了陳瀟的衣服,臉龐深埋,用委屈愈發濃郁的鼻音說著:“我爸要坐牢了!怎麼辦,怎麼辦,我們一家都要完了!”
這一刻,陳瀟竟是再說不出話來了。
…………
陳瀟終於大體明白了伍月陡變如此的緣由,年紀輕輕,短時間內連番遭遇這麼多的重大打擊,對誰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絞疼,更何況這女孩的心靈防線本就脆弱不堪了。
泣聲持續了十多分鐘後漸漸平復,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醉酒了,伍月直接枕靠在陳瀟的胸前沉睡了過去,鼻息輕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