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見。然,組織方面卻一反常態毫無遏止的動作。這段日子平靜無波,順利得有些詭異。
縱然滿心期待明天的到來,但他心頭仍被潛藏的驚慌啃噬,他明白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刺耳的電話鈴聲劃破深夜的寧靜,教人不由得一陣心驚。
話筒靠上耳際,性感低沉的話聲緩緩響起。“聶靖天。”
空氣中潛伏詭異的波動。
“聶,今晚是你告別單身的重要日子,要不要出來喝兩杯啊?讓我這好哥兒們幫你慶祝慶祝。”藍浩威扯開嗓子,宛如陣陣響雷劈下。
胸口一鬆,鬱悶感一掃而空。聶靖天倏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屏著呼吸。“不了,我有些累,想早點歇息。”
“體力那麼差,以後怎麼給老婆幸福?!”藍浩威揶揄。
聶靖天揉著額際,唇畔漾起輕笑。“我年紀大了,你自個兒玩得愉快吧。”
話筒中傳來模糊不清的咕噥,接著嘈雜人聲淹沒彼端。
陡地,藍浩威的大嗓門與嘈雜聲對抗。“聶老人家,那我自己玩嘍!”
望著驀然斷線的話筒,聶靖天勾笑,利落地將話筒擱回。
昏暗的書房內,恢復寂靜無聲。
銀亮月光柔柔地映入室內。
聶靖天原先閉合休憩的雙眼,倏然睜開,慵懶退去,射放精銳光芒。“誰?”
清脆高跟鞋聲緩慢踱進,妖嬈女子全身沐浴在斜斜灑落的月光下。“明天將成為新郎官了,恭喜你!”
該來的總該要來。
聶靖天心底早已有數,猜得出她今夜來此的目的。“專程只為道賀而來?”
妖嬈女子一掌揮上牆面,盞盞暈黃燈光照亮一室。她面目猙獰地瞪著坐在皮椅上一派悠閒的他。
“你不想活了?真的想背叛主子?”怒氣攻心,羽柔拿起桌面的紙鎮砸向酒櫃。
片片玻璃盡碎,清脆響聲驚心動魄。
聶靖天神情悠然,十指交握,淡漠地看著撒潑的她。
“該死!你為了巫糖香已斷了活路,你知不知道?”
主子給予的任務期限已過,他居然敢不見蹤影,還與巫糖香囂張地籌備起婚事來。
她苦苦哀求主子,指稱聶靖天是為了完成任務才會做此決定,誰知道主子派遣下來的資訊,他沒一次回應的,叛棄脫離組織的心態清楚可見,主子大怒,下令追緝叛徒。
“主子要見你,這次你若再不出現,主子會殺了巫糖香一家人。”羽柔煩躁地點燃香菸,止不住慌懼的手不停地顫抖。
“知道了。”聶靖天清淡地頷首。
他的無動於衷惹惱了羽柔,大聲飄喊:“知道?!你真的知道?這次不是他們死,就是你死。”
她痛恨巫糖香奪走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嫉妒之火狂燃,她巴不得他們一同死在主子手下;但,她又不捨聶靖天步上死亡之路,心中真是五味雜陳哪!
他定定看著羽柔,心頭忍不住泛起苦澀。
或許,明天他與巫糖香來不及一同步上紅毯了,他又註定得讓她失望了,她一定又會以為自己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
“為什麼不說話?你甘願去送死?”羽柔抓起酒櫃上碎裂的玻璃片往他丟砸,尖刺的玻璃邊沿劃破他面頰,鮮血汩汩流出。
羽柔緊握著被玻璃割傷的手心,殷紅液體溜出指縫,滴滴墜入地面,綻放鮮紅詭邪的美豔。雙眼硬撐著不讓不爭氣的淚水落下。
“主子在‘思凝樓’?”聶靖天起身淡問,隨意抹去淌流的血液。
羽柔仔細地看著他,彷彿想將他烙印心底。蜷緊的拳頭鬆開,她緩緩閉眼轉身,淚水終於隱忍不住地泛流。
為什麼她永遠比不上巫糖香對他的重要性……
掩抑悲傷,她睜開洗滌後清澈的眼眸,高抬起下頜,率先離開。鮮紅的血恍若懂得她的哀痛,滴滴緩墜,隨著她走過的步伐,留下刺眼的血痕。
巫糖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圓睜著眼,睡神遲遲不肯召喚。
不安躥動的心,在胸口跳躍,好似在預言著什麼。
“唉……”唇兒逸出輕喟。
斜瞄一旁的熒光鬧鐘,清晨兩點。她實在該沉入夢鄉了,不然天亮後她可當不了美麗的新娘子,假若眼下掛著大黑影,肯定要被二姐嘲弄了。
然而越是督促自己睡去,越是沒有睡意,意識益發清晰起來。
真是煩哪!終於如願以價可以嫁給聶靖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