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就不要太自責了。”
果然是他運氣不好。
溫玉綻開一個和氣的笑容,默默接受店家的解釋,總覺得店家的人好好,一直幫他找好的蟋蟀,而且還拼命安慰他。
另一方面,在旁猛點的店家才覺得他人好好。他的好一來是因為容易欺騙,二來是因為他從不懷疑自己被騙,儼然是整個蟋蟀會館……不,甚至是整個京城的店家最歡迎的客人。生性善良又容易受騙的溫玉對什麼事物都有興趣,只要哪個店家進了什麼新鮮玩意兒,他一定第一個報名當冤大頭,教他們這些生意人想有良心都很難。
所謂無奸不成商,他是一個精明的商人,當然要趁此機會好好的撈一票了,只不過……
“溫公子,今兒個不正是您的大喜之日?我見您家奴僕都來來去去好幾回了,您還不回去嗎?”店家為人奸雖奸矣,但畢竟還是有點良心,趕忙提醒一身紅袍的溫玉,家中還有個獨守字閻的新娘。
“啊?糟糕,我忘了耶!”經店家這麼一提,溫玉這才想起新房裡還有個冬舞,才想起他從踏出大門後就沒回家過,而那已經是正午以前的事了。
“溫公子呀,成親乃是人生最大的一件喜事,您怎麼可以糊里糊塗就給忘了呢!”聽見溫玉的回答,蟋蟀會館的掌櫃忍不住嘆氣。難怪溫老爺臨死之前叨叨唸念放不下他這唯一的獨子,他根本還跟小孩一樣。
“您說的是,店家。”溫玉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但我一聽說您特地下江南去幫我找來一隻很棒的蟋蟀,興奮之餘只顧著往您這兒衝,其他的事全給拋在腦後。”
說穿了,他就是瞻前不顧後,標準的小孩子脾氣。
鬥整館的店家搖搖頭,不曉得能再對他說些什麼。怪只怪溫老爺生前太寵他了,才會造就溫玉今日的模樣。
“溫公子,您請等等,小的立刻去把您那隻蟋蟀帶來。”嘆完了氣,搖完了頭,店家決定那不關他的事,轉而矇蔽良心騙錢去也。
溫玉興奮地點點頭,睜亮眼睛等待店家前去將他預訂的蟋蟀拿來。
不多久,只見店家手裡提著一個方形的木籠,裡頭關著一隻體型頗大的蟋蟀,朝溫玉的方向走過來。
“就是這隻。”一走到溫玉的面前站定,店家就忙著介紹。“這隻蟋蟀,可是小的託人在江南的荒林雜草間找到的珍品。小的向您保證,溫公子您若是用這隻蟋蟀同人爭鬥,鐵定必贏無疑。”
店家得意洋洋地舉高木籠,炫耀他宣稱得來不易的蟋蟀。溫玉則是忙著彎腰低頭,透過木籠子觀賞打從江南的珍品。
原來這就是江南特有的品種,果真不是蓋的。
溫玉綻開一個天真的笑容,頻頻點頭。
他瞠大眼兒看著在籠子中跳來跳去的蟋蟀,發現這隻蟋蟀的腳很長,身體很大,看起來雄壯威武,比一般蟋蟀來得巨大許多,總算不枉他從早到晚等待。
“辛苦您了,店家。”想起還得麻煩人家特地下江南去找,溫玉就覺得抱歉。“為了幫我找這隻蟋蟀,您一定費了不少神,花了不少銀兩吧!”明眼人都瞧得出這隻蟋蟀絕非平凡之物,恐怕得來不易。
“可不是嗎?”既然對方主動提及,店家當然把握住機會接話。“您瞧瞧,這隻蟋蟀的腳特長,身體又特大,觸角又長。和咱們京城這些瘦弱的蟋蟀一比,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呢!”
店家提起籠子向溫玉仔細解說,但見溫玉拼命點頭,秀氣的臉上顯露出孩子般的神情。
“店家說得一點也沒錯,這隻蟋蟀真的很大,和我上回買的那隻比起來,足足有兩倍那麼大呢!”溫玉隔著籠子描形比劃,興奮地發現到,現下這隻蟋蟀有如巨無霸一樣,威風極了。
“是呀,溫公子。”不經意提起上回那筆不成比例的交易,店家滿頭大汗地陪笑。“若不是因為這回的蟋蟀夠大、夠猛,小的怎敢讓溫公子在大喜之日從早等到晚,您說是嗎?”
店家賊兮兮地邀功。其實他是不好說,他根本忘了答應幫他找蟋蟀這事兒。要不是溫玉一大早就找上門,等在鬥蛩館向他要事先預訂的蟋蟀,他也不會急急忙忙地命人去後花園搜了一整天,最後好死不死的讓他搜到了這麼一隻大蟋蟀。
“溫公子,我看咱們就把它放出來,端在掌上仔細瞧瞧,您就知道它有多威猛了。”見溫玉的眼珠子轉得都快掉出來,店家索性建議溫玉將蟋蟀自籠子取出,方便他打量個夠。
“那就麻煩店家了。”溫玉笑得十分和煦。溫暖的笑容就和他名字一樣,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