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堆煙的眼淚終於落下來,“殷師兄拒絕我,是因為有心悅之人了麼?”
事實上,殷璧越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拒絕她。
或許是因為劍聖久不歸山,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天下大勢尚不明朗,自己還有許多事要做,或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
但他下定決心道,“是。”
曲堆煙笑起來,“那真好。殷師兄日後合籍大典一定要請我。她若是不珍惜師兄的心意,我就來搶走師兄。”
殷璧越覺得她笑的很難過,不管有再多原因,傷害一個小姑娘,總歸是件殘忍的事,他在袖間摸了摸,找到了一方手帕,遞上去。
曲堆煙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緊緊攥在手裡,“我走了。”
殷璧越看著她轉身順湖畔走去,青絲在晚風中飛舞,脊背挺得直直的。
一回頭,就見洛明川立在院門邊,不知已站了多久。
落日熔金,他站在院牆的陰影裡,神色晦暗不明,低聲喚他,“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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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堆煙走在湖邊,心情很沮喪。
突然她背後響起脆生生的一聲,“喂,你別難過了。”
曲堆煙提起警惕回身,見是兩個姑娘,穿著滄涯的白袍,一個明麗如春花,一個嬌弱如白蓮。
“你們跟蹤我?”
若是以往,她早就發現了,只是現在心緒不穩,一路上竟然沒注意到。
何嫣芸翻了個白眼,“誰跟蹤你,我是怕你想不開投湖了。”她把手裡的油紙包遞上去,“剛買的,還熱乎,你吃不吃?”
曲堆煙探頭看了一眼,居然是幾塊糖蒸酥酪。
可見對方買完東西回秋湖,就撞見自己被人拒絕的一幕。如果是別的姑娘,此時應該羞惱萬分,但是曲堆煙性格隨她娘,‘你看我怎麼樣’這種話都問的出口,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應該惱羞成怒的概念。
她現在正忙著和糖蒸酥酪做鬥爭,“這種小孩子吃的東西,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們怎麼還吃這個啊,我輩修行中人,如此重口腹之慾……”
何嫣芸收回紙包,“小蓮,咱倆吃。”
曲堆煙眼疾手快的搶過來,“……我又沒說不吃。”
鬥爭失敗。
曲堆煙邊吃邊打量她們,覺得這兩個姑娘長得真好看,不由問道,“殷師兄說他有心悅之人了,是誰啊,是不是你們倆其中一個?”
阮小蓮‘噗嗤’一聲笑出來,“當然不是,你看看手帕上繡的字。”
曲堆煙蹙起眉頭,“明珠華彩,白璧無瑕,什麼意思?”
何嫣芸解釋道,“‘明’就我師兄洛明川的‘明’,‘白璧’,當然是指殷璧越殷師兄了。”
曲堆煙大驚,“居然是這樣!”
修行界中男子合籍的也有,只是數量少。
但她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就是有些失落,“我見過洛師兄,君子端方,看上去是個很好的人,這樣的話……看來我是沒什麼機會了。”
何嫣芸道,“你長這麼好看,修行天賦也好,何愁以後沒人心悅於你?”
曲堆煙聽了這話反而蔫下去,酥酪也不吃了,足尖輕點,躍上了湖畔的垂柳。她坐在柳枝上,就像沒有重量的風,柳枝僅是輕顫兩下便不動了。
何嫣芸怕她帶著酥酪跑了,也提起真元,與阮小蓮上了樹。
三個姑娘並肩坐在巨大的柳樹上,晚霞淡去,天邊新月初現。
曲堆煙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嘆了口氣,“我覺得我是嫁不出去了。”
何嫣芸嚇了一跳,“不是吧,你才多大,一次失敗就把你打垮了。”
曲堆煙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這不是我第一次失敗!這已經第二次了!”
何嫣芸不得不承認,美人就是美人,白眼都比她翻的好看。
於是她很驚訝,除了殷師兄,居然還真有人能拒絕這等美人,八卦之心一時難以抑制,“第一個是誰啊?”
阮小蓮面上不動聲色,悄悄豎起耳朵。
曲堆煙從沒和人說過這件事。連她爹都不知道。
或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或許是夜幕降臨,氣氛正好,她自己也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說了出來,
“第一個是我師弟陳逸。”
阮小蓮大驚失色,“啊?”
何嫣芸也覺得陳逸實在是太……普通了點。
要是不拿刀,扔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