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後,兩手一撇,交抱於胸前,不客氣地問:
“喂,你幹麼?”
他的嘴東努西動好幾回,也學我念念有詞地唱了起來。
“生年不滿百,長懷千歲憂。月下老人,您就別為我偷笑了,畢竟找撿到人家最珍貴的東西,幸運一回也該滿意了,但我曾聽人說,與其沾沾自喜於一次的幸運,不加追求永生的幸福,現在拜你趕快把當初那個可愛的女人送回我懷裡,如此一來皆大歡喜,我現時現下放你一馬,日後也不再去煩你!”
我捂著耳朵,孩子氣地揚著下巴,“我先禱告的,還有你最後那幾句話太狂妄了,我要是月下老人根本不鳥你。”
他聳肩給我一個是又怎麼樣的表情。“你該聽過愛能化解仇恨這句話吧?”
我扮了一個鬼臉,依樣畫葫蘆地使了一個SoWhat的眼色回去。
他則嘻皮笑臉地說:“所以我的念力就會比你強。”
“什麼歪論!你對中東以、巴領袖說教去。”
“說也沒用,月下老人地域觀太重,只管中原事。”
“那你對兩岸領導人說去。”
“還是一樣沒用,因為月下老人只管姻緣,不搭理政治圈裡的打打殺殺。”
這樣跟他閒嗑牙實在是太浪費我的生命了。我沒好氣地板著臉,咬牙切齒地問:
“你到底要鬼扯到什麼時候才高興?”
“扯到我不高興為止。而很奇怪的,我有預感,只能要好一陣子才會有一丁點不高興。”
這樣同他磨耗其是煩人的一件事,但若說我希望嬉皮笑臉的他掉頭走人,又非真心本意。尤其他剛才用那幾句“我愛你”灌我米湯,我聽了雖沒心花怒放,但是掩不住竊喜在心頭,只不過對他的怨氣未消,不想就此便宜他。
我正眼將他重新打量一圈後,這才注意到他衣著鬆垮,西裝的袖子裂了,釦子則是東缺一粒,西掉一枚,他看起來好像在泥地上打滾過似地。這時我才恍然大悟,瞭解把吳念宗狠槌一頓的人是駱偉。
這個發現讓我心動意搖,我斜睨他的拳頭,問:“你幹麼把我哥揍成那樣?小心又被人抓到把柄。”
彷彿找人練拳是家常便飯之事,駱偉竟狀若平常地說:“這是我能見你的條件之一。”
我不解地問:“條件?什麼條件?”
“你爸不准我見你,我費盡唇舌跟他說明我對你的感情,他才點頭並出條件,要我把你老哥先揍一頓才放行。”
“我爸,不可能!他老人家雖然跟我哥不親,但他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哥被人打。”
“你哥的確該打,而且早八百年前就該受教才是,”駱偉說到這裡,忍不住又摩拳起來。“他這回真的是興風作浪過頭了,但養子不教父之過,我認為你哥這副德行全都得怪你爸,明明想教訓兒子,卻又捨不得下重手,好險碰上我拳頭髮癢,樂意替他出氣,要不然,你哥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欠揍。”
“除了這個以外,我爸有開出其他條件嗎?”
“有,他要我想辦法餵你進食。”他說完,身子一斜,拎起保溫盒檢視一番,“這湯是你的午餐嗎?”
“嗯!”我點頭,眼帶戒備地觀察他的舉動。
“湯匙在哪裡?”
我從抽屜裡拿出一隻免洗湯匙,當著他的面,啪啪啪地將湯匙折成三斷,皮笑肉不笑地說:“啊!最後一根卻被我不小心弄斷了,真是不好意思。”哼!沒湯匙,看一八五先生怎麼餵我。
他面無表情地瞅了我兩秒,然後含笑地對我說:“沒關係,我想到一個一石二鳥、你情我願的方法。”他說完,掀開蓋子,倒出一碗湯,慢條斯理地將湯吹冷,自嘗一口,解渴兼漱口。
我以為這就是他的一石二鳥之計,肯幫我把湯喝掉一些。
所以當他再嘗第二口的,我也卸除了警戒往後仰靠於枕上,沒想到他碩實的身子隨即壓上來,大手托住我的下巴,迅速地在我微啟的唇間落下一吻,湯汁於是流進我的嘴裡,為了防止我吐出來,他又迅捷地以吻封住我的唇,直到他確定我把稀微的湯汁吞下腹後,才鬆開我的唇。
“這可真噁心,我要吐了。”他灌我米湯我都喝了,蔬菜湯又有何不可?不可,不可,因為事關尊嚴,我才不想這麼便宜他,讓他好過。
於是,我把手指伸入喉嚨,想將湯催吐出來,但他輕輕地挽住我的手,放到他唇間,憂心忡忡地說:“別這樣,好不好?”
我把手抽回來,聳肩道:“沒關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