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面的舉動讓我對他也不信任。
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沒複製這片光碟給我哥吧?”
蘇敏敏趕忙搖頭否認,“沒有,我跟你保證。”
我攙著她往外走去,建議道:“帶我去找你弟弟,等我親手毀掉原檔案,你銀行的戶頭裡自然會有進帳,然後你得自動請辭,離我愈遠愈好。”
蘇敏敏照辦了,她簡直就是在收到我匯款後的第二天消失掉,奇怪的是,少了她這個秘書的存在並沒有我忙到不可開交,我反而可以心無礙疑地辦公。
一個禮拜後,我踏入公司的第一步,直覺地感到不少同事對我另眼相看,他們不是一臉憋笑的模樣,就是躲在我背後指指點點,有些半舊不新的男同事竟然敢在我經過他們時偷摸我一把。直到我走近自己的辦公室,面對被圖釘固定在門板上的一張放大照片後,我簡直欲哭無淚,一個禮拜前發生的惡夢似乎又重現眼前。
門上的照片顯然是從光碟翻印下來的,主角當然還是駱偉和我,所不同的是,經過電腦加工修改後,我成了一個滿身贅肉的裸女,甚至比未減肥之前的我都還要肥胖。照片上端打了五個字,“燒餅夾油條。”
原來蘇敏敏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可信任,我怎麼會笨到把錢奉送給她,還讓她回頭擺我一道!
為了這張惡毒的“燒餅夾油條”,我毫不猶豫地找黃副總遞辭呈。
也許黃副總年紀大了,他竟沒認出這張影印照裡的女主角是我,還拚命追問我為了哪樁事要離開公司?“念香,你是我的左右手啊!你走了,我怎麼辦?”
再裝義肢啊!
我把話忍住,委婉地將被竄改過的照片遞給他,將發腫變了相的我指認給他看。
他戴上眼鏡瞧個仔細後,還是沒法接受我受辱的事實。“這種惡作劇理它做什麼?不,你不能走,黃叔最近才跟董事會提議要擢升你,我們的勢力才剛扎穩,怎麼可以任人坐享其成……”
當我瞭解我在黃副總的眼裡只是一位打樁紮營用的釘子時,我對他的尊敬也完全消失了。我口氣強硬地告訴他,“如果這照片裡的人是你女兒,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
“那……你休假一兩個月,等息事寧人後再回來。這件事我再找你父親談,要他給你撐腰作主,非叫魏老總查辦得一清二楚不可。”
“你不可以將這事告訴我父親!”我急了。
“話總是會傳送他耳裡不是嗎?”
我還是那一句,“你不可以將這事告訴他。”
黃副總皺著眉頭看著我半晌,嘆口氣道:“念香,人在哪裡跌倒就該在哪裡站起來,想當年,我跟你父親打天下時……”
我無禮地打斷老人家的話,“為什麼人老不中用後,總是喜歡說那些老掉牙的話?”我不理黃副總一臉錯愕,扭身朝我的辦公室走去。
一個小時後,我抱著一箱私人用品離開,走在飆著大樓風的騎樓間,步上十字路口的斑馬線,箱子裡乍傳行動電話叩應聲。那是駱偉的機子在響!我灰色的心情陡揚起一道彩虹,喜極而泣地快步將箱子丟上安全島,拿機應話,“喂!喂!是駱偉嗎?”
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不是,我是張力,駱偉的朋友。”
“駱偉人呢?我可以跟他說一句話嗎?”
“我一個小時前送他出關,他現在恐怕已在天空了。”
我怕的就是這種情況。我啞口無言數秒,仰天飲著自己的淚,暗咽地低問張力,“我不懂,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他要這樣不告而別。”我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他會和蘇敏敏勾結騙我。
“他有他的理由,雖然他交代過我,要我別多事,但我想想後,決定還是該跟你談談。你現在有空嗎?”
三十分鐘後,我與張力坐在南京東路的一家咖啡廳裡。他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一坐定就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張拍立得照片,開門見山地問我:“認得照片裡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嗎?”
我接過照片,瞪著佔據照片的兩個男人,他們皆伸長手臂收授一件包裹。毫不意外地,我接受駱偉又在此曝光的事實,當我將目光調到那個戴帽子的男人時,已是有點消化不良。
“我認識。他是我哥,只是他向來都是穿亞曼尼拍照的,這樣邋遢倒是頭一回。”
我無奈地對張力扯嘴一笑後,問:“駱偉收了我哥多少錢?”
張力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正好相反,是你哥坑了駱偉五十萬。”
我聞言眉頭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