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竟也動了心。
聽展武四處開話匣子流傳城東大街發生的事,展謹行立刻前往書樓。
“大哥!”
人未進聲先到,跨過門檻張口欲說,被案牘後的人揚掌擋了下來。
“大哥?”
展厲言指著對面的牆。
順著指尖方向看去——“她怎麼睡在這?”
展厲言將事簡略說了一遍,目光移向地上人影時,眉頭忍不住打上死結。
“你就讓她睡在這?”一個姑娘家睡在地上成何體統?
“我叫她回房——”抿抿唇,不知苦惱明白地染上眉宇之間。“是她不要。”
喔?“舒服的床不睡,要睡地上?”
“她說——擔心有人夜襲,既然我要留在書樓,她就要待在這——”話到一半,展厲言打結的眉心又再纏上一結。“她說孔世伯交代她要緊緊跟著我。”真不知道孔世伯話是怎麼說的,竟然讓她跟到這地步。
“就算是睡在地上也無所謂?”這也太憨厚了吧!跟得這麼緊,就連睡覺都不放過?
他問的正是困擾了他一晚的疑惑。
有必要這麼忠心嗎?他不過是出銀兩請她充當護衛的人,為了銀子,有必要這麼苛待自己,連睡著都要守在他身邊?
“呵呵,大哥,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展厲言不明白他的意思。
“陰錯陽差聘到的護衛,原以為不過是個貪酒的姑娘,沒想到忠心得像條狗,就連睡都要隨侍在王子腳邊。”
“管管你自己的嘴。”狗?他拿狗來此喻她?“別惹火我。”
光是說就讓大哥發火啦?不過是拿狗來作個比方而已嘛。“我以為這些日子來,大哥已經氣得夠多了。”他指著至今還不知情、現下呼呼大睡的罪魁禍首。
“所以再多你一筆也不算什麼?”沒來由的,聽見自己的弟弟將她比喻成狗就足以令他動起肝火。“難得你到書樓,桌上這些就全交給你。”
“啊?”這桌上堆得跟他差不多高的帳本要交給他?
來不及逃,展厲言早先一步起身抓住他,將他按坐暖炕上。“今晚若做不完,明日繼續。”
“大哥!”
“算盤太久沒碰也會生疏,就當練練算盤。”他說,走向對面牆角。
“要練算盤,這也未免太多——”展謹行苦著臉,早知道就別因為聽見大哥受傷擔心地跑來書樓,簡直是自找死路。
唔唔……蜷在地上的小蝦突然動了動,發出低低夢囈。
奇怪?怎麼聞到帶著桃花味的酒香?
“大哥?”展謹行突然叫了聲,又抬手揉眼,怎也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但這的確不是在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