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往亭子走。
眼看手就要觸上那白玉製的小巧酒壺——
“沒人教過你路不拾遺麼?”
“赫!”猛地如遭雷擊縮回手。“誰在說話?”
“姑娘,你總不會以為這一桌酒菜沒有主人吧?”
她日頭,身穿一襲白錦衫、腰間繫上黃玉帶,腰側還懸塊青玉玦的男子手執摺扇半扇風地施施走進石亭。
“你是誰?”
“在下展謹行。”報上名號的同時,展謹行笑眯一雙桃花眼瞅著亭中一身粗布衣裳的女子。
“你也姓展?是下人嗎?”
下人?“我像下人?”
“常在展厲言身邊打轉的那個矮子叫展武,這府裡上上下下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姓展,你也姓展,不是下人是什麼?”
有趣得緊。展謹行走進亭中落座,一手整理衫角,蹺起腿看她。“我的穿著像下人?”
“這兒的人個個穿得都此我好。”成瓊玖摳摳臉頰,嘿嘿笑:“反倒是我比較像下人。”
“你是孔家鏢局派來的人吧。”從只差沒改叫包打聽的展武口中,只要丟點銀子,沒有得不到的訊息。“成姑娘?”
“你倒是頭一個叫我成姑娘的人。”
“哦?其他人怎麼叫你?”
“酒鬼啊。”她不請自坐,說得毫不在意,一雙眼盯著白玉酒壺看得出神。
“你是真不在意,還是故意裝傻?”
“你說什麼?”
“被叫做『酒鬼』,你一點也不生氣?”
“我是愛喝酒,有什麼好氣的?”她才不明白呢,為什麼他說的話和孔爹爹他們都一樣。“被叫酒鬼一定要生氣嗎?”
“呃?”展謹行一時答不上話。
“我不懂,我喜歡喝酒被叫酒鬼是應該的,可你和孔爹爹他們都一樣,好像我應該生氣似的,但是我為什麼一定要生氣?!”
“你不在乎?”
“為什麼要?”
“你真是奇怪。”展謹行笑瞅她一張俊憨憨的俏臉,難怪會讓大哥又氣又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
要罵,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白費力;要打,恐怕將她打個半死,她還傻到不知自己為何捱打。
罵也不是,打也不成,難怪大哥的臉一日比一日臭。
呵,一個小小女子竟惹得他大哥怒氣沖天而自己渾然不覺。
“唉,展謹行啊——”
“嗯?”
“打個商量成不成?”
“什麼商量?”他收腳落地,傾向她。
“這酒分我喝一點?”刻著“垂涎三尺”四個字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