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一嘆:“或許,你殺了我,會更好。”
她深深明白,軒源心中對血觀音和血月宮的無邊恨意,那深深的仇恨,早就溶進了他的血肉,溶入了他的魂魄,正因有恨,才使得他拼命,努力修行,刻苦練劍,僅僅十年,便可在劍道之路上,有如此高的造詣。
而她的真實身份,正是血觀音,那個殺他父母,毀他家園,戮他族人的罪魁禍首,將來,他終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時候,他該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
與其繼續痛苦,相互折磨,倒還不如現在就有個了斷,一了百了,他們之間,這段孽緣,就此結束,皆大歡喜,不是麼?
但,命運,或許就是這般的殘酷,她想徹底了斷,都不給她機會。
轟隆隆!
天地震動,滾滾巨石,轟隆作響,可怖力量,無情撕扯著山洞,洞壁之上,傷痕累累,巨大裂縫,一條又一條,堅固地面,也被巨大的力量給撕裂,一道道裂縫,如兇猛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隨時可能將他們給吞噬。
雷霆震響,驚醒了溫馨中的人兒,軒源霍然抬頭,但見四周,巨大裂縫,一道一道,密密麻麻,遍佈整個洞穴,巨石滾動,不停墜落,即將徹底坍塌。
“琉螢,快,我們趕緊走,不然,我們都得埋身於此。”
只是,移目四望,偌大山洞,出口早已被徹底阻塞,入眼之處,除猙獰裂縫之外,還有什麼出口可尋,眼下局勢,已成必死之局。
妙目眨動,目光四移,掠過一面牆壁之時,視線陡然凝固,凝聚在了那裡。
月琉螢驚異發現,在整個山洞坍塌的時候,四周石壁,都在分崩瓦解,單單那一三尺見方範圍,卻絲毫不動,安穩如山,彷彿不受影響。
這可著實令人好奇。
細細觀察,月琉螢驀地發現,在那底下,有一薄如蟬翼的細痕,這細痕,她如何不熟悉,先前,她和軒源都曾探測過,軒源還試圖搬過,但那石壁相當驚人,任軒源使出全身氣力,亦不動分毫,甚至還驚醒了沉睡中的陣法,令山洞崩塌,他們也被困其內,毫無辦法。
如此看來,他們當初的想法,未必是錯誤,或許,那裡,是另一個出口,也說不一定。
“軒源,你還記不記得那裡?”
順著月琉螢手指看去,軒源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麼,驚奇問:“你的意思是,那裡,就為出口所在?”
沉吟片刻,月琉螢分析道:“不知道,但是你觀察一下,四周石壁,就連地面,都在加速瓦解,單單那一塊區域,卻紋絲不動,根本不受山洞坍塌之力影響,而且,那裡有個通風口,空氣、靈氣,都透過那裡進行交換,如果那裡不是出口,我就真想不到,什麼地方才為出口了。”
細細打量著那塊區域,軒源大喜,真如月琉螢所說,那裡並沒有受到山洞坍塌的影響。
很快的,欣喜之情,便然消潰,那塊小小石壁,堅固無比,重達萬鈞,他曾使出全身氣力去搬過,卻紋絲不動,足以見得,那裡的牢固,只怕合他們兩人之力,亦是無法撼動。
山洞坍塌,巨力浩大,何其雄偉,不也沒能對它造成半點影響。
“話雖不錯,可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任何推開那面牆?”
月琉螢啞然,剛剛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落了空。
眼珠子轉了轉,月琉螢突然道:“其實,這裡不錯,作為我們的安息之地,也是不賴。”
這一刻,小女孩的心思,暴露無遺,希望和心愛之人,生死同穴。
出去之後,也是萬千煩惱,他們註定,要拔劍相向,與其繼續痛苦,倒還不如就此了斷,一了百了。
軒源沉默,月琉螢言外之意,他自然明白,若此生真不能出去,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共赴黃泉,也算是心中所盼,可想到父母血仇,家族大恨,而那仇人,正逍遙法外,他又陷入了掙扎。
此生此世,他為復仇而生,為復仇而活,若不能報,必成終生遺憾。
見他沉默,月琉螢在心中輕輕搖頭,她深深知道,這個男子,對另一個她,恨之入骨,仇恨執念,太深太深。
其實,她好想好想,告知他所有的事情,她就是血觀音的事實,可話到嘴邊,卻又化作了無言,最終只得將這個秘密,永藏心底。
或許,有朝一日,這個秘密,終會被他給揭開,那時候,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誰都無法預知。
“軒源,或許,我有辦法,開啟那面石壁。”
霍然抬頭,軒源無比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