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出了柴房。
夜暮低垂,街道漆黑,整排店面皆已打佯,唯獨一塊百年招牌下仍掛著一盞燈籠,照亮了“程實油坊”四個大字。
“休息嘍!”阿推掩上一片門板,神情愉快,怱然聽到身後有異聲,一回頭,就見到一個孤伶伶的人影。
“哈,姑娘買油嗎?你來得正好,再晚一步就打烊了。”
“我……”柳依依站在黑暗裡,聲音沙啞,竟是發不出聲音。
她站在這裡好一段時間了,她就要回家去了,可她總不能兩手空空回去,她得為爹孃帶上宜城特產程實油坊的麻油;本來她也想為妹妹弟弟帶上花布、書本、玩具,可是她離開得匆促,除了身上新換的這襲粗布藍衫褲外,什麼也沒帶。
原該是衣錦還鄉的,如今帶走的卻是滿身傷痕和碎裂的心——唉,或許她該找個地方養傷,不要立刻回去,免得讓爹孃見到傷心。
“姑娘,你還好嗎?你臉色不太好。”阿推走到她面前。
“咳咳。”她只是隨意用布紮起傷口,再穿了藍衫掩蓋,幾聲咳嗽牽扯得傷處都痛起來了。“這……這位大哥,我可以賒油嗎?”
“小姐,有位姑娘要賒油。”阿推朝著門裡喊叫,又不解地回頭看她。“你要不要先坐下來休息?”
“不用了。”
“你要多少油?”一位年輕秀麗的姑娘走到門邊,微笑問道:“沒有油瓶是嗎?那我幫你準備吧。”
“請問多少錢……咳咳……對不起,我沒帶錢,下一次……咳咳……”柳依依痛得皺起眉頭,雙手抱住胸口,臉色蒼白如紙。
“姑娘,你怎麼了?”那姑娘扶住了她。
“我……沒事,抱歉,我不買了……咳咳……”
連續的咳嗽不止牽動傷口,還直直扯動她的五臟六腑,突然下腹一陣翻騰絞痛,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爆裂了開來,瞬間,一股熱流沿著大腿內側奔湧而下。
“好痛……癸水……”她知道扶住她的人是誰,撐不住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喜兒姑娘,救……救我……”
眼前一黑,她墜入了深沉的黑暗裡。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侯觀雲打了一個冷顫,踏著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