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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可惡的丫頭,他不該將她帶進房裡的!她偷聽了多少他的嘆息?又臆測了多少他的心事?
他們的距離很近,他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女兒香氣,無需困脂香粉的陪襯,清香自然,有如一股輕暖的和風,輕輕地在這個微涼的初夏夜裡吹拂,為他平息了躁動難安的心。
星光幽淡,夜色朦朧,他突然發現自己投射在圍牆上的巨影,幾乎將個兒嬌小的她給吞噬了。
他在做什麼呀!他猛然放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像個瘋子似地,做著男人欺負姑娘的惡劣行徑!
老天!他退後一步,低下頭,瞪視自己握緊的拳頭,隨即往前大跨數步,狠狠地、重重地、不留情地將那雙拿來恐嚇姑娘的拳頭敲在牆上。
“少爺!”柳依依驚慌地喊了出來,淚水應聲而落。
“別管我!”侯觀雲將拳頭緊抵在牆上,似乎想將堅硬的石牆挖出兩個洞,額頭也跟著靠上牆壁,閉起了酸澀不堪的眼睛。
什麼都不見、不聽、不管,他是不是就會快活些?
“少爺,你的手流血了。”
是嗎?他的細皮嫩肉根本吃不了苦,才在粗糙的牆壁上用力摩擦幾下,竟那麼容易就流血了,將來還有什麼本事挑起侯家的重擔?
“依依,我是不是一個闊少爺?”他轉頭看她,額頭仍然抵在牆壁上,彷彿那是唯一能支撐他的東西了。
“是的。”柳依依攬緊手中的巾子,盯住他磨破皮的手背。
“呵呵,每個人都認為我是闊少爺啊,我有的是金山銀山。程家那幾個敗家子想錢想瘋了,我不如花錢買下油坊,送還給喜兒,再叫喜兒以大小姐的身分,好好教訓江四哥,叫他改邪歸正。這樣一來,程家人拿到了錢,喜兒拿回油坊,江四哥回到她身邊,我也擺足了闊氣……哈哈哈!皆大歡喜啊!”
“少爺,我幫你包紮。”柳依依一點也不歡喜,她不能再看少爺發瘋,拿自己的血肉去磨石牆了,很痛的啊。
“不必了!”他手一甩,整個人卻也順勢蹲了下去。
她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