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雲望向柳依依,眼神交會,不言自明。
他去年春天給了她三百兩的“睡覺錢”,她果然用在家人身上了。
“怎麼今年才買地?”他很好奇她對這筆意外之財的安排。
柳依依說明道:“去年土坎來宜城,我託他帶一些錢回去,給爹孃弟妹蓋屋子、做衣服,另外還有剩的就讓他和柴兒開間茶水鋪。”
“大姐說茶水鋪生意好的話,明年就要開客棧了。”柴兒掩不住興奮的神色。“生意真的很好。官道上來往的人車很多,每個人都停下來喝茶,還有人問住宿,我們只好讓出家裡的房間給他們睡。”
土坎也露出憨實的笑容。“茶水鋪熱鬧,忙不過來,我僱了幾個村人幫忙。等大姐回來開客棧,還要請更多的人,讓大家都有錢賺。”
“很好、很好。”侯觀雲撫掌笑道:“我就說貨通有無嘛,本來鳥不生蛋的官道邊,突然立起一間茶水鋪,自然就會有需要的客人進來了。”
“少爺,你心腸好,對我大姐好,我娘每天求菩薩保佑你好人有好報,長命到百歲。”柴兒又道。
“哈,不敢不敢。要保佑也是保佑你家大姐。瞧,我本來要她買朵珠花還是裁一塊花布好好打點自己的,她倒全拿回家了。柳老爹,你好有福氣,有這麼一個孝順的女兒。”侯觀雲笑咪咪地開啟摺扇,大扇特扇,扇得他鬢邊髮絲都飛揚起來了。
柳依依雙手在桌下用力交握,忍住想要幫他重新梳理整齊的衝動。
那是早上她為他梳的髻發。他在外面玩了大半天,髮絲有些凌亂了,即便爹和土坎的頭髮遠比他更亂,但他那麼一點點的亂卻直搗她心底深處,搔動著她,令她焦躁難安。
他沒有忘記他說過的話,他喊他溝兒,就是讓她在家人面前,仍是那位柳家的大女兒柳溝兒,而不是侯府諸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侯太少爺的“陪睡”丫鬟柳依依。
她不驚訝他的細膩心思,卻也越來越困惑於房裡房外截然不同面貌的少爺了。
她知道他還在等她的話,便轉過了視線,不再瞧他的鬢髮,又道:“至於買田地一事,因為得跟鎮上的大老爺做交易,茲事體大,我怕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