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妻子角色扮演的相當稱職,將他的生活起居打理得服服帖帖,妥妥當當,連現在在花坊上班回來,依然沒有怠忽他,光這一點,他就該給她獎勵獎勵。
他趨近溫暖欲熱絡她,誰知她周遭籠著一層寒氣,才一走近梳妝檯,手都來不及伸,溫暖霍然起身,正眼沒瞧他地直往門口走。
“溫暖,上哪兒?”他喊住她。“閣樓。”
口氣是冰的,又要往外走。
“在生我的氣,是嗎?”
說真的,認識她以來,好象沒見過她發脾氣,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他也不知道這焉能稱為溫暖式的生氣。
“沒有。”
天知道,她這樣子看起來像“沒有”?
“暖暖,別小孩子氣。”
他以牙還牙,冷冷地說,感覺到她的背脊挺了挺,這回沒有答話,只傳來閣樓的樓梯響。
溫暖在踏進閣樓,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才讓隱忍的淚水奔流,佈滿整個小臉。
她沒有錯,所以她不會也不要在他面前哭。
臭遊霽月!每次都不把事情弄清楚,就套一堆罪名在她頭上,現在又說耍性子,難不成他還以為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來表示女人真性情?她不會要這種戲劇化的生活,更不想因此放棄與他共同編織的夢。她止住淚,這樣哭也不是辦法,得讓事情化繁為簡,唯今之計只有讓彼此冷靜思考,才能永遠趕走籠罩在彼此的陰霾。
或許是哭累了,或許是想出解決之道,她的眼皮不聽話的合了下來。
遊霽月輕聲走向閣樓,推開了門,在貴妃椅上發現蜷縮的溫暖。
這個固執的小淘氣,怎就不明白他的心,老是處處跟他作對,惹得他心浮氣躁地說了重話。他伸手撫了撫她睡熟的臉龐,眼角尚餘的淚珠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哭了!這想法捏痛了他,遊霽月你做了什麼好事!他握緊拳頭,明天,一切等明天她醒來,他會慎重地跟她道歉,輕輕地在她眉心印上一吻。
晚安,暖暖!
然而,當隔天起床看到溫暖又是一身外出打扮時,他把昨晚所有的歉意非但忘的一乾二淨,甚至變本加厲得更惱火,口氣碰得像滿弓的弦。
“你還是要去?”
當然,又沒到公司請假,而且她不想待在家裡,讓無息的戰火毀了她,出去上班可以好過些。她一味地整理儀容,面無表情地越過他高大的身影,他攫住她。
“不準去!”
那聲音這宏亮,足以撼山河,但她卻面無表情,眼神透露著倔強。
“聽到沒有?溫暖,我說不、準、去!”
他們像對峙的兩頭獅子,誰也不肯讓步,他被她的頑劣氣岔了,他猛地一放手,溫暖一個不穩向後跌了兩步,他沒有去扶她,只是雙手環胸。不帶任何情感地說:“隨你吧,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哼!”
就這樣,揚長而去。
就這樣,揚起冷戰。
第七章
第五天了。
從那天早上開始,他已經五天沒聽到溫暖的聲音了。
因為光火她這次的任性而為,那天硬是壓抑住到她工作的地方看她的舉動,當他回到家後,原以為會面對一屋子冷清,在發現她居然在家之後,一陣快意襲上心頭,畢竟她沒鬧過頭。而後,他發現她根本當他是隱形人似的不存在,任憑他問破嘴皮,她硬是不吭一句話,在例行家事後,就一頭栽進閣樓,直到隔日清晨,他在餐桌上發現準備好的早點,而她早就出門去了。
日復一日,房子裡再也沒有銀鈴般的笑聲,枕邊的冰冷搞得他沒一天好睡,常在半夜裡爬起,在書房裡抽著煙,想著在閣樓的她是否好睡?輕聲上樓,卻發現她上了鎖,再明顯不過,溫暖這回可是打算和他槓到底。
他曾開車特意繞過花坊,卻擔心讓她發現,未曾駐足地開過,不過也沒看到她人影,這工作很忙的,不是嗎?前兩天晚上,他還陪唐吟吟出席一個慈善晚會,故意不打電話回家,想籍此忘掉她的“不聽話”,沒想到不聽話的是他的腳及他的心,晚會結束已經10點多,他無心於餘興節目,匆匆地趕回家。看到餐桌上為他預留的菜餚,想象她一人用餐的寂寥,早已忘了事端為何,只求能早日結束這該死的煎熬。
把車駛進停車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按了往上的按鍵,卻不見電梯開門。怎麼回事?故障。媽的!心情夠低落的,連這玩意兒都要參上一腳,待會兒得問問總務組的人在搞什麼飛機,維修個什麼鬼,他將怒氣一股腦得重重發洩在腳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