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柔知道安然一向是明事理的,才會放心的說出那些話,“長信,你看,安然是不是很懂事。”
即使回到了家中,鄭長信皺著的眉頭也沒有鬆開過。
“安小姐是豪門大家出來的,自然是知書達理的人。”鄭長信聲音沉沉,聽不出喜怒,也正因為這句話,場面整個就冷了下來。
當即臉色變了的只有鄭馥恩,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給安然不堪的會是自己的爸爸,那明明是她最珍惜的朋友。
正當鄭馥恩要發作的時候,安然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背,壓下了那份衝動。
“鄭叔叔過獎了,安然沒有失了禮節就好。”安然臉上不為所動,絲毫不見怒意,反而還安撫著別人的情緒。
鄭長信看著眼前,寵辱不驚的人,那些話赤白刺耳,可是她卻連臉色都沒有變過,態度依舊和善平靜,這份氣度,不得不讓他暗自稱一聲好。
“啊,我看菜已經好了,我們用餐吧。”孔柔打破這份尷尬局面,她要是知道鄭長信會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打死她也不會將話題引過去。
幾人沒有異議,跟著入座,只是氣氛卻一直冷場。
“菜還合胃口嗎?”孔柔帶著笑,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嗯,很好吃。”安然臉上仍然帶著淡笑,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有太多觸動。
一句話後,場面又冷了下來,鄭馥恩吃著東西如同嚼蠟,如果換做是別人她一定會大聲斥回去,可是偏偏是她的爸爸。
一頓飯,每個人吃的都不暢快,只有幾句零零散散的談話,沒多久就結束了。
“就走?再坐會吧。”當聽到安然說要走,孔柔心下一沉,不用多問也知道是什麼原因。
“不用了,已經打擾很久了,多謝今天的款待,孔老師,鄭叔叔,我先告辭了。”安然禮貌的頷首,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和善的笑意。
話在嘴邊卻始終說不出口,最後只好乾笑兩聲,孔柔僵硬的維持著臉上的笑,“下次再來。”
“媽,我去送送安然。”鄭馥恩不滿的瞪了眼自己的爸爸,然後轉身和安然一起出門。
出了門,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鄭馥恩總是飛揚的臉上此時滿是苦悶。
“對不起,安然。”鄭馥恩低著頭,咬著下唇,滿是懊惱的樣子,她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看見身旁人沮喪的樣子,安然卻笑出了聲,“你幹嘛突然道歉,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即使沒有聽到責怪,鄭馥恩的情緒依舊低落,“我爸他。。。。。。”
“鄭叔叔沒做什麼啊,你多想了,你也說了鄭叔叔那麼忙,說不定只是心情不好,所以說話沒有想過措辭而已,你也別送了,孫伯就在前面等我,回去吧。”安然臉上的表情也在證明她是真的不在意。
鄭馥恩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安然這麼堅決,也沒再開口,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好好和爸爸談談。
“那好吧,路上注意一點。”鄭馥恩將人送到大門口,叮囑了一句,揮手告別。
安然含笑應下,然後轉身離開了。
直到安然拐出路口,鄭馥恩才氣沖沖的往回走。
“爸,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從來都不敢在爸爸面前大聲說話的人,此刻站在一向敬畏 的人面前,大聲質問。
孔柔見女兒散發的氣勢,是自己完全沒見過的,小小驚愕過後,也以同樣的表情,無聲的聲援。
鄭長信抬頭看見一張氣勢洶洶的臉,沒有鬆懈的眉頭再次擰緊,“你就是這麼跟爸爸說話的?到底是誰這麼教你的!”
換做其他時候,鄭馥恩一定縮著脖子老老實實認錯,然後開溜,可是這次卻不,“沒有誰!安然是我朋友,你為什麼要那樣說她,爸,這件事,我認為是你錯了,你應該道歉。”
“混賬!”鄭長信一手重拍了下沙發,站了起來,無形的氣勢壓了下來。
多年形成的心理壓勢,讓鄭馥恩有點沒穩住,可是一想到安然在自己的家受到了委屈,她就不想退後。
“你就用這樣的語氣質問你爸爸,我這麼做,你還不值得是為什麼,為了誰嗎!”從他說出了那句話後,氣氛變的多冷場,他怎麼會感覺不到,可是為了他的女兒,就算是做壞人,他也不在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爸你對我的朋友不禮貌!”鄭馥恩一步不退。
“你!”鄭長信瞪圓了眼睛,胸腔一股悶氣,然後朝著一旁坐著不出聲的人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