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前兩週都在期中考試。”何洛說,“忙得都沒時間生氣了。再說,誰說我生氣了?”她笑了兩聲,有些勉強,稍作沉默,“你是不是怪我?”她輕聲問,像做錯的孩子。
“沒有,我在怪我自己。”章遠說,悵悵地出了一口氣。
“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一定要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裡。”何洛扭著電話線,想要觸控他的嘆息。
“我會的,你也不要想太多。”章遠說,“有些話我隨口一說,你隨耳一聽,不用太擔心。”
20元的卡只能支援10多分鐘,直到出現斷線的嘟嘟聲,何洛仍捨不得放下聽筒。
十一月中北京出奇的冷,已經到了零下十度。可說到三十三年一遇的流星雨,凜冽的寒風便無法阻擋一顆顆熱切浪漫的心,校學生會特意訂了兩輛校車去郊區。田馨聽說後羨慕不已,跑來找何洛一同出城,說,“你們學校就是貼心。”
“多謝多謝。”沈列說,“同學的稱讚,就是對我們工作的最大肯定。”
“她又不是咱們學校的。”何洛笑。
“這就是你狹隘了吧!為人民服務,永無止境啊。”
“你這個同學嘻嘻哈哈,很自來熟啊,典型的北京男生,貧嘴。”田馨附在何洛耳畔,“好在人還清清爽爽。看我們班那個北京的,油嘴滑舌,還邋邋遢遢。”
“你總願意一棒子打翻一船人。”何洛笑她,“誒,既然你對沈列印象不錯,介紹給你怎麼樣?”
“好啊好啊!”田馨嘻嘻地笑,“像你和章遠這樣水到渠成的不多,你情我願、乾柴烈火。”
何洛伸手去戳她的軟肋。田馨笑著躲避,“喂喂,說老實話,當時是怎麼看對眼的?交待交待,從什麼時候開始?那次籃球賽嗎?當時他一直拿你當示範,摸來摸去的。”
“說得真難聽,不過是捉著我的手而已。”看來還是要對這個八卦女王有所保留的坦白。
“我們原來都是障眼法。捉著手還不夠?要是我們不在場,那是什麼後果!”
何洛又掐又擰,兩人笑成一團,絮絮地說了很多高中趣事。田馨感慨說:“你們那麼心有靈犀,羨慕死我了。”又握著何洛的手,“這已經很難得了,就算現在辛苦點,再過三年多,在一起讀研究生或者工作,不就好了?”
“你怎麼一下這麼現實?”
“章遠給我寫過email,問我你是不是不開心。”田馨說,“本來我不該透露他的信,但實在有些擔心你們兩個,對話總像在打啞謎。”
她又說,“有矛盾就吵出來,想念對方就哭出來,這很難嗎?”
“……其實你一點都不幼稚。”何洛說,“他們總說你像個孩子。”
“我就是個孩子,孩子多好,又簡單又可愛。”田馨撇嘴,“你們純粹是感情太好了,沒事兒找事兒。倆人都是高手過招,空氣裡刀聲呼呼的,不見血就殺人,”
何洛莞爾,“對,我們吃多了撐的。”
“可不,我說讓章遠和你把話挑明瞭說,結果他說我添亂。天,怎麼又成了我是吃飽了
撐的。“田馨翻白眼,”要不是一路看你們走到現在,都成了咱班校園情侶的樣本,我才懶得理你們呢。“
半夜下車,等到兩點多的時候,眾人已經被凍透了。有人圍了一圈點篝火,燒完零星樹枝,就開始燒身邊一切可以暫時拋棄的書本。
“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生命。”田馨搓著手,上下牙打顫,“喂,那個沈同學,你那兒還有知識麼。”
“知識沒有,手紙倒是還有。”掏出一卷來。
“別,這能燒多一會兒?”何洛攔住,“還是留著擦鼻涕吧。”
“流星怎麼還不來?它可晚點了,航天部要追究責任的。”沈列說,“哎,我來講個笑話吧。”他一揚手,“關於手紙的,聽過嗎?”
甜蜜溫馨的對白霎那湧現。
何洛捏著衣角,仰頭,流星尚未出現,心願已經許好。
夜空寧靜,比夏天的夜裡更深邃。
記憶中蛙叫蟲鳴的如水夏夜。
一顆已經足夠,看一顆星,許一個願,便是章遠的目的。
“啊,流星!”張葳蕤蹦蹦跳跳地大喊,指向空中緩緩滑過的光點。
“那是飛機……”“阿香婆”不留情面地打擊,轉身和朱寧莉說,“看你這個老鄉穿這麼少,腦袋凍壞了吧。”
“啊呀,都很像的,等這麼久,自我安慰一下吧。”張葳蕤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