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了。”何洛著急,“哎呦”一聲,已經被童嘉穎結結實實踩了一腳。
“沒事兒吧!”
“沒有,沒有。”一跳一跳回到場邊。
“那休息一下,一會兒和我搭檔吧!”沈列幫她拽過一把椅子。
“正好踩在大腳趾尖,我看是不行了。”何洛擺擺手。
“你剛才不說沒事兒麼?”沈列彎腰看她。
“何洛所說的沒事兒,就是死不了。”葉芝瞟他一眼。
“沒那麼誇張,”何洛擺弄著涼鞋帶子,“好在嘉穎沒有穿刺刀似的高跟鞋。”
腳趾頭不過痛了一下,卻樂得找藉口坐在一邊。何爸何媽是忠實舞迷,每週末都會去附近的公園學藝,回來把客廳中央的茶几挪開,欣欣然演練一段何洛嘴中的“新版二人轉。”
探戈倫巴太妖媚、北京平四太俗氣,何洛只愛華爾茲。
迴旋,盛放的裙裾,閃身間彼此的深情凝視,出現在《茜茜公主》或是《白木蘭圓舞曲》裡。此時的舞伴應該是他,而不是眼前的他、他、他……何洛支著下巴,想得出神。
章遠初時打算國慶來北京。然而臨近月底,又打電話過來,歉疚地說票已售罄。“我高估鐵路的運營能力了。”他說,“早上八點趕去車站,發現全是人,他們多數是半夜就開始排票了。”
何洛握著聽筒,心中無比失望,卻只能說,沒關係沒關係。此時再去買返鄉的火車票已然太遲,她想約高中同學一起出去玩兒,但李雲微已經和同學說好去野三坡,田馨的父母乘飛機來看寶貝女兒,還有三兩個相熟的同學,已經和各自的親戚說好去小住。想來想去,只能隨系團委的組織去天安門看升旗,總算還有些國慶氣氛。
邀同寢室的三個女生,齊齊搖頭。童嘉穎要去天津看同學;葉芝懶一向是懶人,說:“我要補覺,困……做夢看吧。”
北京女孩周欣顏張大嘴,“啊,這你都感興趣?正好三十號晚上我回家,路過天安門。要不咱一道走,您帶塊涼蓆,搶一有利地形?”
校車凌晨三點就出發,頭一夜是睡不成了。何洛點著蠟燭,把日記和章遠的來信又看了一遍。葉芝睡眼惺忪,看著她投射在床簾上的身影,口齒不清地嘮叨:“點燈熬蠟的,又反芻?早晚你把寢室都給燒了。”
上了校車,赫然發現沈列也在。何洛驚訝地問:“咦,你不也是北京的?周欣顏說,你們恨不得從幼兒園起就每個十一被拉去看升旗。”
“總要有個把北京人大公無私呀!你看我,犧牲寶貴的休息時間,為廣大外地同學服務,充當革命領路人!”沈列昂首挺胸,一甩頭,“怎麼樣,感人吧!給點掌聲。”
何洛笑著拍了兩下手,心想,章遠班長,你是不是也要盡職盡責,帶著班上同學遊覽市區呢?越想越是黯然,心一點點掏空,掐算一下,到期末考試結束還有三個半月,一百多天。
一百多天,想起他來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不到四點,廣場上早已人山人海。沈列拍著胸脯說他知道一個絕佳的觀景點,人少,角度好。“你可以看著國旗在朝霞中升起,漫天都是,然後遠處是天安門還有延伸的宮牆作背景,絕了!”他在人海中擠著開路,還不忘比比劃劃,對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