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遠遠望見班主任,四下逃竄的日子。
何洛和大家一起笑,想起那些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時光,心中五味陳雜。
鄭輕音舉手發言:“是是,那時候總看到你們打球。有一次我在場邊路過,險些被砸到,要不是章遠攔下來,臉上肯定好大好大一個球印。”她說著,還伸手在臉前比劃了一個大圓圈。
“裝可愛。”田馨咬牙切齒。
“好像有這回事兒。”章遠半晌沒說話,此刻悠悠開口,“不過,我記得當時那個球,是飛向我們班女生的。對不對?”他目光望向田馨。
田馨連忙推推何洛。她正在發呆,趕忙回神:“啊。好像吧,也許。”怎麼會不記得?還有你畫的q版籃球少年,你說,“中午到操場上來,我的第一個進球是送給你的。”然而此刻,章遠就在桌子對面,又好像距離那麼遙遠。
這一餐吃得無味。酒過三巡,有人哄鄭輕音唱歌,說你去了香港那麼久,來首粵語的吧。她也不推託,大大方方唱起王菲的《約定》,捂著話筒眨眨眼睛:“高音上不去,大家不要笑話哦。”
田馨搶過另一隻麥克:“我唱周蕙的國語版,你一段,我一段,上不去的地方我帶你。”她又鼓起美聲嗓門,喊:“章遠,去看看何洛哪兒去了,去個洗手間這麼長時間。”
趙承傑挨著門,說:“我去吧。”
“給我站住。”田馨跺腳,“其他人,統統聽我唱歌,一個不能少!”
章遠在飯店門前看到何洛。“躲開躲開!”有人喝多了,跌跌撞撞晃過來,把著牆角大吐特吐,將她推了個趔趄。他大步邁過來:“沒事兒吧。”伸手去扶住何洛的胳膊。她側身避開,抬起頭,說了一聲“謝謝”。這一晚她都如此禮貌客氣,中規中矩的回答,比視而不見的冷漠更加疏離。而她閃躲著一切身體上有意無意的接觸,彷彿在說,“stop!不要碰我。”
抬起的手又放下,章遠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
沉默著,兩個人隔著半臂的距離,隔著一個擁抱的距離。
“你的託福成績出來了?”章遠問。
“633,作文5分。”
“不錯麼。”
“嗯,大部分學校要求600以上,作文是4。”
“那你暑假報名學什麼?”
“gre。”
“哦。”
“就相當於研究生入學考試,申請讀美國碩士博士的都要提供成績,免不了的。”何洛解釋。
“你打算讀碩士還是博士?”
“我還沒想好。”何洛說,“我不一定非要出國的。”只要你開口,你開口留下我。
“為什麼?”章遠問的乾脆。
為了你。何洛垂眼:“我爸媽都在國內,尤其是我爸的公司,走不開的。就算我出國,也會回來找工作。”
“那又要多少年?”章遠說,“現在國內工作也不好找,一個蘿蔔一個坑,等你學成歸來,和你同時期的人已經佔據了很多先機。”
“那你覺得,我應該不出國,直接在國內工作?”何洛側頭。
“要看你自己的選擇。”
又是這樣的答覆,要你給我一個肯定的建議,這很難麼?何洛氣悶:“也很難講。如果在國外有工作經歷,再回來求職,起點會比較高。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可以給自己挖個新坑。”
還是老樣子。章遠忍不住說:“何洛,你有的時候太要強,太倔強了。”
“嗯?”何洛抬頭。
“很多時候,你太堅持自己的想法,會習慣性反駁別人的意見。”
“我哪兒有?我只是闡述我自己的想法。”
“看,你現在就在反駁。”
如果不反駁,就是預設自己固執;如果反駁,就是用事實證明自己固執。真是個邏輯陷阱!何洛抬頭,憤憤地看著章遠。他的眼神她猜不透,何洛不知道,他心中對昨天的一切是否有絲毫的懷念。
章遠無可奈何地笑:“以後這樣的話我也不會再說,其實很得罪人的。”而且,以後見面的機會或許不多,或許下次你身邊就有另一個他的出現。
“喂,你並沒有得罪我。”何洛望著他轉身,忍不住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也不會和別人說這樣的話。”
章遠回頭,目光漸漸柔和下來:“田馨等你捧場呢,快進去吧。”
田馨一向是麥霸,好在她功底過硬,一般流行歌曲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大家也不和她多計較。鄭輕音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