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色小紋羽織的年輕男子,他在嫋嫋水煙中轉過頭,眉目美好如落花,以端木賜的人生閱歷來看,大概只有當年那個初入建康城觀者如堵的衛階可以比擬。
端木賜在几案的另一邊坐下,看著這個男人煮茶。
源危月用青色細帛擦拭好茶具,從一邊的茶罐裡取出兩三勺茶末置入碗中,再注入沸騰的水,然後用棕色的茶筅輕輕將茶水攪拌成泡沫狀,手法輕靈如飛鳥,像是在踩著音樂的節點,隱約中帶有一絲禪意,彷彿王羲之在蘭亭趁醉揮毫時行雲流水般的美妙。
危月將茶碗輕輕轉動,把有花紋的一面朝向客人,然後舉茶齊眉雙手探過長案,將茶碗奉獻在貴客的面前。
端木賜深知這個日本人對於禮儀的看重,於是也按照日本茶道的正經禮節將茶碗接過,又重新轉動兩圈,將有花紋的一面又朝向危月,然後舉茶至額,吸啜有聲。而後又很虛偽地對茶碗上的花紋表示讚賞。
至此,茶道禮儀完畢,完全符合“四規”“七則”的要求。
端木賜看著對面的這個男人有些微嘆,“每次見你都很麻煩啊,這次是茶道還算是輕鬆,上次在東京見面時你居然讓我陪你去淺草寺求籤,說是為福島遇難者祈福,可你求的卻是姻緣籤;還有一次見你是在歌舞伎的劇場……但我得說我實在是看不懂你們日本人的審美。”
危月微笑,“端木君這麼說難道就不怕傷了故人的心嗎?無論怎麼說我們也是朋友啊,在這冰雪燦爛的日子裡我們能坐在這裡喝一杯熱茶,難道不是一件幸事嗎?”
端木賜不想和他繼續優美地胡扯,“別說那麼多廢話了,你來海山做什麼?而且還來這教書?你家長輩就不管管?他們大概正在籌備你和佳子公主的婚禮吧。”
危月淡漠地笑著,“端木君恐怕忘了,我還有一半的血統來自中國啊,一個血統不純正得源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