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旁聽附會胡攪蠻纏一遍,不可理喻的人。“我不想跟你說一些有的沒的。”
她蹲下,開始她每天例行的工作。
只要不理他,他應該就沒轍了。
是嗎?獨孤吹雲瞭然一笑。
她也太不瞭解他了。
他也彎腰蹲下,將一把堅硬的東西塞入她的手中。
“這是什麼?”摸起來像一個大型的毛筆,她不自覺打破不理他的堅持。
“讓你掃蕩毛蟲的刷子。”
他沒見過像黃蝶這樣熱愛勞動的女人,她不在意自己看不見,也不麻煩旁人,什麼都自己來。就是這份與眾不同的認真讓他熱烈的情緒更高昂了。
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來!我示範給你看。”捉住她的小手,獨孤吹雲堂而皇之的湊近她。
屬於男性特有的味道竄入黃蝶的鼻扉,雖然她專心的聽著獨孤吹雲的講解,心無旁鶩,卻不知不覺地將獨孤吹雲的氣息織進她生命的經緯。
獨孤吹雲這數十天來發現急躁冒進只會唐突了佳人。只要手法強硬霸道些,她偶發的友善立刻就蕩然無存,甚至冷淡無禮,讓他的挫折感益發沉重無力了。
她是不理人的,並不是針對他一人,是個性使然。
她獨來獨往,對誰都秉持著如水的距離,但不是高不可攀的驕縱傲慢,獨孤吹雲發現都是因為她本身的不善言語和羞澀所造成的。
只要是有人找她說話,她便臉紅。
拒絕不過是她的保護色而已。
他將對她的憐惜放在心底,發誓不讓她有拒絕他的機會,為此,他收斂了君王的自以為是,學著去尊重一個女人。
對她的作息瞭若指掌,便是箍住她的方式之一。
“你瞧!順著葉縫和骨幹掃下來,不管任何蟲子都能除,又不會傷到枝葉。”他放手讓黃蝶試驗。
“好像真的很好用。”面露微笑的黃蝶為這便利順手的小玩意著迷了。
“為什麼堅持要種這種桃樹?我聽家丁們說這是你的主張。”他“習慣”的為黃蝶擄高水袖,一層又一層,一手弄好換一手,以免沾到泥土。
“北都喜歡。”拒絕不了他體貼過火的動作,只得任著他去。
獨孤吹雲眼中升起陰霾。
“就因為他喜歡,你就把自己累成一頭驢子?”這種動機似乎已超越了兄妹的範圍。
“做自己喜歡的事哪有什麼累不累?”她不能像一般的女子躲在閨閣裡繡花做針黹,也拿不得鍋碗瓢盆,與其做一個專要人侍候的廢物,這片充滿生機的土地無疑是她心靈和肉體的避風港。
“看著我!”他發急。
“別要求我做不到的事。”她淡淡的頂回去。
獨孤吹雲行動如雷,截住她沾泥的手往他雙頰碰去,粗的氣息混亂的帶著命令。
“用手、用你的手來看我,感覺我對你的一片誠意。不許退縮,我的手勁很大,別讓我不知輕重的弄痛你。”
全然的霸道里潛藏著點滴的溫柔,那麼急切的話敲在黃蝶耳膜,她被蠱惑,掙開著拳的小手貼著獨孤吹雲的頰,不動了。
“看我!”他渴望的低語。
她的十指貼著他飽富彈性的頰,沈澱下心情,不再胡思亂想,不再一個勁的排斥眼前這個男人。
她以指代眼,感觸到他溫潤飛長的劍眉、飽滿光澤的前額,削瘦高挺的鼻樑、略長的頰和往上翹、似乎正含笑待她的唇。
不曾有誰讓她這樣子“看過”,由一開始的小心怯懦到加遽的呼吸,在她內心從無具體容貌的獨孤吹雲逐漸成型了。
她的觸控延伸到他寬厚的肩,獨孤吹雲沒有阻止,任她一路探索下去。
徜徉在這樣的懷抱其中會是什麼滋味?她倏地臉紅,打斷天馬行空的意念,急忙收手了。
“我長得還可以吧?”他著迷於她驀地翻紅的粉頰。
豈止是可以,他的長相可稱得上是俊俏。黃蝶斂下雙睫,從心裡輕說。
“讓我來照顧你。”他說。
她小口小口的喘氣。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讓我發狂!”他的聲音攙入濃烈如酒的情意。
黃蝶躲開他異常熱情的注視,有些沒把握。
“你讓我困擾……”
她不明白在心底攪和的是什麼,也無法形容她的心情。
“別怕,我會給你時間,等你釐清我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