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無關的啞劇。
“博文,你去照顧父親,這裡有我呢。”
玉無痕不清楚玉博文有沒有聽見她的話,只看見玉博文糊里糊塗的對她點了點頭,便如同被控制的傀儡木偶一般,走開了。
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玉無痕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只能憑著本能在做。她轉過頭吩咐跟在身邊的小廝,
“去請於大夫,就說老太爺的舊病犯了,很急。務必請於大夫立即過府。”
“是,小的明白。”小廝領命而去。
無痕姑母原本想從關起遠的懷裡,把我接過去,但是,我的雙手牢牢的、死死的揪著關起遠的衣服,彷彿溺水的人,握著手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都不肯鬆開,怎麼勸都沒有用。
最後,無痕姑母無奈的放棄了,她嘆著氣說,“你就先陪玲瓏回房吧,讓她早些休息。”
“姑奶奶,如何使得”
關起遠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雖說,玉玲瓏基本上還算是個孩子,但是,畢竟男女有別呀。
“起遠,去吧,好好陪著玲瓏。對你,我是放心的”無痕姑母對著關起遠的眼睛,苦笑著,聲音彷彿幽幽一嘆;“如今,顧不了許多了,只要玲瓏別再出什麼岔子,就好”
“是,姑奶奶,小的,明白了。”
關起遠小心翼翼的扶著我向後院走去。雪一直在下,地上積了很厚的雪,很滑。我的全身打著哆嗦,意識混沌不清,根本就沒有力氣自己走。關起遠索性將我橫著抱起來,我的雙手緊抓他的衣服,頭自然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隨著他走路時身體的起伏,我覺得困了,想睡了。
關起遠低頭看著在他懷裡睡得並不安穩的玉玲瓏,臉上露出許久不見,憨實的笑容,眼睛裡,折射著冰雪的光芒,流動著迷人的光彩,
“睡吧,安安穩穩的睡吧我會守護著你,讓所有的災難都遠離你”
可惜啊萬丈的紅塵,紛擾的亂世,都不是一個小小的關起遠能改變的,即將到來的災難,也不是他的能力可以守護得住的。
這一場冬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玉府的上下、內外,一片無始無終的素白。
在我受到驚嚇的那天晚上,當於子謙大夫趕到的時候,祖父早已經魂歸離恨天。於大夫說,祖父是因為常年有病在身,加上突如其來的喪子之痛,急火攻心,血不歸經,一時之間,心臟無法承受如此大的刺激。所以,在祖父倒下去的同時,就已經氣絕了。
玉家在一個清寒的冬天裡,同時失去了兩位擎天之人,所有的人都在儘可能的忙碌著,因為不知道,今後的玉家會何去何從。玉府的訃告上,並沒有寫出玉博雅真實的死因,只寫著“因病”,因為,依照祖禮,“凶死”之人,是不能被葬入祖墳的。
玉展雄和他的兒子玉博雅的靈堂,設在玉府前院的正堂正廳之中,正堂中原有的擺設、傢俱一概撤掉;靈堂正中的地上一左一右的擺放著兩口上等衫木靈柩。靈柩前面的供桌上,放著兩盞長明燈,它能為死者的靈魂,照亮另一個世界的路;供桌的前方是紫檀木的香案,香案上擺放著木質長方形的、設有底座的兩個牌位、三牲和鮮果供品,兩邊是一對巨大的、燃燒著的白色喪燭。
左邊的牌位上自上而下,用老宋體書寫著“玉門玉公展雄之靈位”;
右邊的牌位上書寫著“玉門玉公子博雅之靈位”;
香案的兩側是各位本家、親朋好友送來弔唁的鮮花和花籃,挽條上隱約的可以看到“悼念”“哭悼”“某某人泣挽”的字樣。靈堂的上方高掛著玉展雄、玉博雅的遺像,下面是玉博文手書的,斗大的“奠”字;左右兩側高懸著玉家各位親人書寫的輓聯,
玉無痕的輓聯是,“前世典範,後人楷模,音容宛在,浩氣常存;流芳百世,遺愛千秋,名留後世,德及鄉梓”。
玉博文的輓聯寫著,“天上隕明星,人間少俊傑;瑤池來貴客,佛國添金剛”。
玉博君的輓聯寫著,“半世儉樸留典範,一生勤勞傳嘉風;落日流水千古悲,悽風苦雨百年愁”。
玉玲瓏書寫的輓聯的是,“當風慈竹覓難尋,經雨晚萱空留芳;夕陽千古紅塵恨,浮雲百年人世遊”。
玉承祖的輓聯寫著,“悲聲相隨野鶴飛,哭音難挽流雲住;殘山剩水懷舊宇,朗月清風讀遺詩”。
玉承智的輓聯寫著,“祖德難忘,風凋祖竹,繼承遺志,克頌先芬”。
玉承德的輓聯寫著,“難忘手澤,永憶天倫;音容已杳,德澤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