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車裡安靜下來。
臨近中午,路上車越來越多,寶馬、吉利、福田、雪弗蘭,有的在後面老老實實跟著,有的超了上去。
蔣遜開得不緊不慢,還騰出手摸了一顆龍鬚糖吃。中午不停車,下午早點找地方吃飯,今天年初一,太晚怕沒地方住。
過了很久,賀川拿出小糖罐,拋了一顆糖吃,吃完也沒放回口袋,在手上慢悠悠轉著,問:“被人追過麼?”
蔣遜沒答,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她動了下腰,鬆了鬆筋骨。
賀川轉頭看她:“沒被人追過?”
蔣遜頓了會兒,說:“有。”
“正經的追?”
“嗯。”
“什麼時候追的?”
蔣遜說:“就不能是現在追的?”
賀川說:“你電話有響過麼?”走了三四天,誰追人沒個電話簡訊?
車子在過隧道,隧道很長,打著燈,像是穿越到了夜晚。
蔣遜哼了聲:“很多年前。”
賀川問:“多少年前?”
“跟你有關係麼?”
賀川學她:“跟你沒話找話呢,說說。”
蔣遜反問:“你有沒有追過人?”
賀川說:“還真沒試過。”
“就試過被人追了?”
賀川說:“也沒。”
蔣遜瞟他一眼:“說瞎話呢?”
“怎麼瞎話呢?”
蔣遜指頭搭了搭方向盤:“張妍溪。”
賀川笑了笑:“你還挺八卦。”
“當我瞎啊?”
“你哪兒看出來了?”
蔣遜沒回答。
賀川說:“我的答完了,你還沒說你的。被人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車子開出了隧道,陽光有點刺眼,不過一會功夫,前面又是隧道,山連山,隧道連成線。
穿進了橙黃色的隧道照明燈光裡,臉上也多了層陰影,讓人看起來有點朦朧,虛實變幻也就一瞬。
蔣遜說:“九年。”
不是大概,不是八|九年,這個數字很準確。
賀川的手頓了下,把糖罐放回兜裡,朝前面揚了揚下巴:“堵車。”
“看見了。”蔣遜降下車速,跟著前面的車屁股,沒多久就停下來了。
兩人同時搖下車窗。
隧道左側通行無阻,右側堵車,長龍望不到盡頭,後面的車也望不見尾巴,大家寸步難行,幾個人去前面檢視,還有些車主站在外面抽菸。
蔣遜才停了十幾秒,隧道里濃烈的汽油味就衝進了她的鼻子,前面的車動了一下,她也趕緊跟著動,馬上又被迫停了。
阿崇睡眼惺忪地問:“天黑了?”
蔣遜說:“你睡蒙了。”
阿崇坐起來,看了看窗戶外:“隧道?這是堵車了?”
賀川說:“你下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阿崇精神抖擻:“好咧,等著。”說著,拉開車門興沖沖地跳了下去,幾步就跑到了前面,搭上一個小姑娘一起往隧道口走。
車裡悶,賀川下了車,把最後一根菸摸出來點上,左手扶著車門:“下來休息會兒?”
蔣遜說:“不行,跟車呢。”
車子一會兒動一會兒不動,她被堵的不上不下,光線昏昏沉沉,氣味又難聞,這是考驗耐性的時候。
賀川抽了口,夾著煙說:“誒,你那會兒才多大?九年前……我算算,你剛八歲呢?個子有一米麼?”
蔣遜看向他:“你真幽默。”
“你今年十七,誰算錯了?”
蔣遜笑了笑,乾脆解開安全帶,側過身,胳膊肘搭著椅子背,舒舒服服坐著,說:“叔叔,你今天很閒啊。”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坐著高,站著低,這回兩人能平視。
賀川聽她叫他“叔叔”,眯了眯眼:“是有點兒。”又問,“他怎麼追的你?”
怎麼追得她?
時間太久,她都快忘了,這兩年更是沒再想。
蔣遜說:“吃飯看電影。”
賀川“嗬”了聲,過了會兒:“追上了?”
蔣遜聲音很淡:“嗯,追上了。”
賀川抽了口,彈了下菸灰:“怎麼分的?”
蔣遜說:“順其自然唄。”
他也是閒的,沒事找事問人感情史,賀川不再問了,靠著車抽完半根